姐妹場
梁又卿甩下一句后便火速離開,絲毫不拖泥帶水,出了門卻開始后悔—— 這樣狼狽或退讓不是她的風格,任誰都能看出她的不灑脫。 事情到底是從什么時候不對的呢?她不會不懂自己——自己薄情、花心、坦坦蕩蕩,對陳意生走腎大于走心,然而事實卻啪啪打臉,畢竟不會再有比此刻“拈酸吃醋”更怪的行為了。 “梁又卿!”身后一聲大喊傳來,她下意識躥進旁邊的灌木叢躲起來。 她暫時不想面對兩人見面后顯而易見的爭執,先讓她自己好好想想吧。 這個時令的蚊子已經相當猖狂了,躲在這種枝葉繁茂的地方簡直就是災難。梁又卿一邊趕蚊子一邊翻通訊錄,她記得有個以前混日子時的姐們兒也住這小區。 雖然兩人已經很久沒聯系,但她還是那樣仗義,二話不說開車來接她,然后直直駛往她常去的一家風俗店。 小姐們兒叫田野,人如其名,開車比較瘋,川流不息的市區路段能飆到八十邁,加減速絲毫沒甚前搖。坐副駕的梁又卿頭暈腦脹,不得不盯著窗外忽快忽慢的移動布景緩解惡心感。 “我記得你不住這兒???搬家啦?” “不是,嘔。你能不能開穩當點兒?!绷河智涓蓢I一聲,雙眼泛起生理性的紅。 “菜?!碧镆盁o情嘲笑她,反而更狂放了,好在沒過多大會兒兩人就到了目的地。 “進去聊,今天姐請你?!?/br> 店內燈光昏黃,泛著涼爽的曖昧,同外面濕熱的蒸籠相比簡直是天堂。田野輕車熟路地開了個包間,又說了幾個名字。 進屋后,她打量著梁又卿的裝扮,似非似笑,在深藍掐腰設計上摸了一把:“穿這么……乖,是去看親戚了?” “差不多吧?!绷河智溥€有些暈暈乎乎的,扶額倒在沙發上。 “差不多?那就不是。讓我猜猜,你跟你相好回家?” “神了?!绷河智涞纱笱?,“你怎么知道?!?/br> “嗐,挺好猜的。畢竟你現在有股良家婦女內味兒?!?/br> “良家婦女?”梁又卿笑起來,真是有趣的形容,“你怎么會把我和這種詞語聯系起來?!?/br> 田野沒立刻回答,而是從包里抽了根煙,越出本甲幾乎一倍長度的美甲襯得手指又細又長,她細嫩的手指挾著煙嘴兒,另一只手熟練地劃開打火機旋燃,火苗躥上煙草葉。 她深深吸一口又全吐出,霸道的味道瞬間撲面,梁又卿皺皺眉頭。因為她已經好久沒碰香煙,有些受不了也實屬正常。 “來一根?”田野勾起唇角,捏破爆珠,艷色玻璃唇釉在迷離燈光下也反射些許,“薄荷味兒,緩緩暈車?!?/br> “不了?!?/br> “啊~好吧,乖乖女~”田野嘆息一聲,翹起腳到矮茶幾上,愜意地瞇眼:“真是世事無常啊?!?/br> “瞎說什么?!绷河智淦乘谎?,對于有資本一輩子不脫離中二期的她來講,這種符合多數人認知的“夸贊”更像一種戲謔,甚至是侮辱?!拔夷牧技覌D女了,還有,我哪里乖?!?/br> “你看看你的打扮——衣服、頭發、指甲……最主要的是氣質吧,像被愛情栓住的野狗安定下來的樣子?!?/br> “……”梁又卿猶豫了下,搶了一根煙湊到田野火苗上點燃,之后又糾結一會兒,把自己跟陳意生的相遇以及后來的故事事無巨細地托盤而出。 兩人閑聊的間隙,田野點的小鴨子魚貫而入,安安靜靜地幫兩人端茶送水切水果。其中一個看起來很年輕很清爽的帥氣小弟弟坐到梁又卿身邊,看她沒什么抗拒的意思,便試探著往她大腿上摸去,摸了會兒又突然轉身離開。梁又卿沒搭理他,自顧自地講著。 “jiejie,”她講到末尾,小帥哥又回來了,拿著一瓶味道有些刺鼻的棕色藥水,“這個涂蚊子包,一晚就能好。我給jiejie涂一下吧……” 梁又卿點點頭,順從地把腿壓到他的大腿上。 “我服了,讓你一說,我才發現我變得好不像自己啊,難怪都說不要靠近男人?!绷河智渲v完后感嘆一聲,隨即又憤憤:“包括他爺爺那老畢登,什么東西,這樣暗地里下我臉色。后悔,早知道就罵了?!?/br> 田野撣了下煙灰,摸著身旁帥哥的大腿:“我說你怎么突然把我刪了又加回來……依我看,你也未必是喜歡他,可能只是沉沒成本太大才一次次順從他罷了。要我說啊,及時收心才能把損失最小化,男人嘛,特別是這種比你大十歲的,還比你聰明這么多的,你倆家里估計都不咋愿意,玩玩得了?!?/br> “啊,那意思是我該繼續唄?” “為什么不繼續?除非你以后在大學找到更棒的炮友,不然免費送上來的rou,不cao白不cao。他再讓你干這干那的——你這腦子給他將回去也不現實,就明一套暗一套唄,畢竟器大活好的也不好找是吧?!?/br> “真是。我路走窄了?!绷河智鋰@息一聲,心里的疙瘩解開,才發覺腿上的麻麻癢癢與腿心的濡濕。她轉頭,對上小鴨子真摯熱忱的目光,不禁心口一熱。 梁又卿不虧待自己,在田野了然的目光中把手伸進小帥哥的衣服下擺摸起了腹肌。 她能感受到他在暗暗發力,因為手下的肌rou紋路明顯,軟軟彈彈,滑滑嫩嫩,手感超棒。 屋里迷醉的熏香與音樂為氣氛加一把火,正當梁又卿迷迷糊糊的時候,手機響了。她也懶得看,隨手劃起。 “卿卿,你在哪???怎么跑那么快,找不到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