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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一點小問題。 不需要打擾隊長休息的小問題。 不過隊長終于醒了,很好。 耳邊傳來如薄荷般微涼而清澈的聲音,譚栩陽專注聽著,同時轉身回到快速艦艇上。 剛剛遭遇的這場局部小摩擦已經隨著信號一起傳回,并不需要自己額外匯報。尤其是打斷他的話語進行匯報,那更不可行。 “稍后我可能會有些忙,不一定能及時回復,目標信號樣本已經發給你了,捕捉到隱藏信號后自己先進行一輪初步的信號對比,相似率達70%以上再向我匯報?!?/br> 隊長的聲音不急不緩,帶著一如既往的平靜和沉著。他的命令總是那么明確清晰,根本不會在其中發現哪怕一絲一毫的猶疑與不確定,輕而易舉地就能讓人對于他對全局的掌控力度充滿信心。 “好,那如果……” 譚栩陽認真地聽著,每當岑初一句話說完,他都會自然而然地往下接下一句問題。 他并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過粘人,也不想將自己的想念暴露得太過明顯。 所以只好用這種方法來多聽一聽隊長的聲音。 這個任務說起來簡單,只需要依照給定航線進行探測,利用裝甲上裝載的即時傳輸技術將探測到的信息及時反饋給岑初。 艦內擁有各種掃描星空的方法,它們作用范圍極廣且不需要耗費多余人力就能自動對星圖進行更新,但由于光速限制的存在,這幅星圖越往外,更新存在的時間誤差就越長,甚至會延遲幾個小時乃至更長的時間。 所以如果將他們這些在裝甲上裝載了即時傳輸技術的人放置在外,那就像是在這幅延遲星圖上以他們為圓心畫出一個圈,在圓圈內的范圍,可以實現幾乎無延遲的實時信息更新。 換句話說,接受了這項任務被單獨拋出來的人,所要承擔的身份就像是指揮向外延伸的一只“眼”。 “眼”面臨的危險極大,畢竟毫無價值的地方不需要他們額外探索,需要探測的有價值的地方往往風險與價值也是成正比的。而且為了保證最佳的機動性,這項任務還不適合完整小隊一起執行。 他是這個任務的最優人選,但并不是唯一人選,當時在場的單兵中,平羿也有能力接手這個任務。 也就是說,這份風險本來并不一定要他來冒。 但這位置可是隊長的“眼”。 怎么能夠讓給別人呢? 黑亮裝甲覆蓋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喉結的位置。 離艦將近四天的時間,要說對岑初身體和艦內情況不擔心那肯定是假的。目前艦隊遇到的詳細局勢岑初并沒有跟他說,他只能大致推測出十一艦與細長艦隊應該已經由敵化友,而現在他的任務所需要尋找的信號具有某種特別之處的隱藏艦隊才是十一艦面臨的真正敵人。 換句話說,他們又惹上了戰火。 而隊長看起來已經成為了這場戰爭的主要指揮。 他真的加入總指揮部了嗎?如果是的話,又是以什么樣的身份? 畢竟他的身份看起來…… 更重要的是,隊長的身體不好,根本支撐不了多長時間連續工作。他的能力自己從不懷疑,但主指揮位……隊長的身體真的可以撐得住嗎? 清流般悅耳又干凈的嗓音在耳邊緩緩流動,指揮官對于他的在任務細節上的不停追問并沒有露出多少不耐煩的意思。 面罩之下,男人下意識地舔上嘴唇,舌尖似乎還殘留著那日的甘香與柔軟。 說起來,隊長的氣看起來好像消得差不多了。 危險的星空間,快速艦艇獨自前行。 譚栩陽終于不再追問下去。 他看著星圖上更新后的航線,有兩處與目前忽然交戰起來的坐標極其相近,一不小心就會卷入他艦的戰火之中。 但他對此沒有任何疑問。 只是低笑著應聲道:“好的,隊長?!?/br> * 戰爭! 戰爭! 十一艦的道路上,從軍工廠、訓練區、生活區等地忽的快速涌出一批又一批的青壯年,一股腦地向著戰時備戰區涌去。 快速通道擠滿了人,艦艇一層的靠近艦首處的地方人流量也一下到達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他們的行動迅速有序,在軍務處的調度之下并沒有發生什么混亂,他們攜帶著最新升級成功的外骨骼裝甲啟動器,一隊又一隊地乘坐上快速艦艇。 一艘艘橢形艦艇離艦而去。 面對戰爭,他們不安、惶恐。 聽說很多異種艦隊都交上了火? 聽說一二級的小隊已經在前線抗著一支艦隊了? 而現在,又有兩只艦隊正朝他們的主艦而來,想要攜手夾擊他們的艦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忽然之間處處都打起了仗?! “可它們好像都是七級艦隊?” “沒、沒關系,我們上次不都打贏了嗎?這次岑司令全權指揮,我們肯定也沒問題的!” “但這可是同時面對兩支艦隊……不對,不對,加上先前那一支,難道我們要對上三方的敵人??” 這種不安與惶恐或多或少地出現在了每個人的心底里,他們以小隊為群,在快速艦艇上一遍又一遍地檢查著自己的裝備與武器。 軍長與副軍長也終于獲得司令的審批得以出艦,一人率領一方分別負責不同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