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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栩陽失神地望著臺上的青年,近乎忘記如何呼吸。那人舉手投足間投出的強大氣場毫無保留地碾在心上,直接將他的整顆心臟緊攥于手。 劇烈的心跳聲伴隨著血液汩汩在耳邊格外清晰。 他想,自己怕是真的栽了。 這樣耀眼的人,怎樣才能讓人不去喜歡呢。 彥淮擠在站席前排,原本打算記錄筆記的儀板被捧在手上,自講座開始五分鐘之后就再也沒有被動過。少年臉龐上帶著震撼,隨著岑初話語的層層推進,他覺得自己似乎進入到了一個以往從未接觸過的全新領域。 而這個領域與十一艦向來推崇的正統指揮法毫無關系,與他目前探索的路子更是不盡相同——在對方言語間體現出的極其成熟的思想體系之下,他與十一艦內其他同樣行走于這條道路上的其他前輩,相比之下都是相同地蒼白與稚嫩! 許煌坐在坐席第三排的位置,整只手都在微微顫抖。他是一名幾近成熟的指揮官,對于知識的判斷能力不能說是犀利,但一定足夠精準。 所以他分外清楚,岑初在這場講座上分享出的思路與知識到底珍貴到了怎樣的一種程度! 這,是一場完全足以掀起指揮體系大變革的講座! 他連心也跟著顫抖地想,當十年后岑初的名字被刻入艦史,為全艦所崇敬的時候,自己是不是也有機會在未來成為他生平傳記上的一行話—— “十一艦208年8月21日,首次完成考核并且斬獲全艦首個一級指揮官頭銜的指揮官岑初受到了不少人的質疑,其中率先向他提出挑戰的,便是當年剛剛畢業的二級指揮官許煌……” 是的,許煌堅信,即使光憑著這一場分享,岑初之名也足以被記入艦史之中! 聽聽,看看! 要是連這都無法被記入史冊,那就不配有人在上面刻上名字了! 主講臺上,青年的聲音不知何時已經停止。 人們沉浸在先前的震撼之中無法自拔,足足沉默了長達半分鐘的時間,才終于有人反應過來。 掌聲從一處響起,以燎原之勢瞬間傳遍了全場! 震耳欲聾的掌聲轟然響起,整個報告廳的屋頂仿佛都要被掀開來! “好!說得好!” 有人情不自禁地在臺下喊道。 艦艇一層,悠哉悠哉抽著長桿電子煙的武備處大爺忽然一個激靈,手上擺弄的金屬塊哐當一聲掉到了地上。 他也顧不上撿,滿是皺紋的雙眼瞪大,望向艦艇上方二層的位置,忽然爆發的轟鳴讓他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自言自語地嘀咕道:“這些個小年輕又在搞些什么花樣……” 掌聲尚且都傳到了艦艇間的另一層去,對于站在同一空間內接受掌聲的岑初而言,這聲響更是如炸雷一般。 將原定拆成兩部分的內容一口氣講完之后,岑初很是疲憊。掌聲一爆發,他的腦海中當即像是投顆核彈一樣,轟然炸開! 岑初一個趔趄,差點就要站不穩身子。 好在一直撐在臺上的雙手勉強幫他穩住了身形。 但聽眾們可不知道。 他們激動得面紅耳赤,情不自已地叫著好。 掌聲依舊在繼續,一波更比一波高! 這樣轟動的響聲之下,幾聲難以抑制的悶咳聲根本掀不起任何的浪花。 岑初蒼白著臉,盡力斂住神色,不想讓自己的脆弱在臉上顯出分毫。 講座還沒結束,一會兒還有很長的一段提問環節。要是從一開始沒有接下這件事情就算了,既然現在已經接下,以岑初的性子,當然不可能允許它有頭無尾。 于是岑初抿起薄唇,面色平靜地站到了主講臺的邊上,禮貌地向著臺下的眾人一頷首。 他的這一行為更是激得掌聲大漲! 長發青年的眉眼冷淡,并未對他們的熱情做出任何回應,頷首致謝之后,便轉身向著后臺走去。 “岑指揮??!” 有人見他打算離場,情不自禁地喊出聲來。 主持人立馬上臺接手了局面。 “請大家不要著急,提問環節將會在中場休息之后進行!” 可惜他的聲音被滔天的掌聲完全淹沒,根本沒人注意他到底說了些什么。 岑初掀開了主講臺側面的布簾。 剛一消失在前臺視野范圍之內,岑初身形便是一個踉蹌!好在五指抓著布簾,勉強沒有摔倒在地。 場外尚未停歇的掌聲刺激得他的腦海一陣陣地發疼,眼前更是一片發黑。 安靜點,小聲點。 他無力地想。 可根本沒有人聽得見。 “隊長!” 這時,一雙大手忽然橫過他的肩下,另一只手穿過他的膝蓋,直接將他一把橫抱了起來。 岑初悶哼一聲,他的眼前發黑,來不及看清對方的樣子。但這熟悉的體溫與有力的手掌讓他一下就認出了來人。 ……是譚栩陽。 他來了。 莫名的安心自心底里浮現,一直撐著的身體終于松下勁。 隔著衣服貼著男人的胸膛,岑初恍惚間似乎聽到隔膜那側傳來的重重的心跳聲,有些急促,一下下地打在耳膜。 有那么一瞬間,這個聲音甚至蓋過了外面的轟動。 后臺是一處并不大的房間,一名工作人員在此cao控著外面的巨墻熒屏。他見到兩人嚇了一跳,急忙起身清走旁邊單人沙發上亂丟著的外套和布包,揮手招呼著譚栩陽把人搬到這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