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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放下戒心,全然不知,以為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裴沐之是不是也跟看猴戲一樣,覺得特別好笑。 濮懷瑾雖如墜冰窟, 面色卻沒有任何松動, 垂在身側的手卻捏緊成拳, 控制不住的顫抖。 周圍溫度驟降,兩人似乎都在隱忍不發, 殘忍的事實擺在眼前,原本橫在他們之間的高墻又重新拔地而起, 任憑誰先開口,都會點燃引線。 裴沐之向來無畏,覺得這六界之中就沒什么能令他懼怕的事, 可是現在,他恍然發現,真相被意外的剖放在跟前時, 他竟然連抬起頭和濮懷瑾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懼怕什么,是怕濮懷瑾知道真相后會對無邪爾的殘魄不利, 還是……單純怕看到濮懷瑾失望難過。 這想法才剛出來, 就被裴沐之立馬否定。 當然不可能是后者。 他本就不欠濮懷瑾什么。 “本座曾說過, 一定會解開封印, 讓他回來?!?/br> 濮懷瑾亦毫不退讓, 冷聲道:“我也說過,只要我活著,就絕不會讓你解開封印?!?/br> “……” 為什么每逢此事,他都總是要屢屢以死相威脅。 裴沐之緩緩吐出口氣,沉聲道:“你非要說這樣的話嗎?” “那你又非要逼我嗎?”濮懷瑾皺眉反問。 “現在是你在逼我!” 情緒激烈波動下,裴沐之抬手捂住嘴,不停的咳嗽,一絲鮮血自嘴角溢出,體內的魔核又在隱隱作痛。 見他眉頭緊鎖,極力忍耐痛苦的模樣,濮懷瑾察覺不對,抬手拽開他的手,看到嘴角蜿蜒而下的血跡,心里頓時一涼。 濮懷瑾抬手,指尖泛起淡淡瑩光,輕點在裴沐之眉心處,勉強以純凈的靈力平復他因反噬帶來的苦楚。 待他眉頭舒展,濮懷瑾才將手放下。 “你竟以魂力供養它?!?/br> 運用此術,說簡單些便是兩人共用一魂,生便同生,死便共死,除非找到合適并且能夠供養那縷殘魄的載體,否則就無法將其引出體內,裴沐之只能等著魂力耗盡而亡。 魂力折損的反噬之苦,如萬千螞蟻啃咬內臟,非常人所能承受之苦。 而裴沐之就這樣若無其事的,在他身邊裝了一天又一天。 濮懷瑾這才明了,他們點牽魂香,尋無邪爾的初生之地,就是為了將殘魄渡出,重入輪回,可這樣是行不通的。 之所以能這么肯定,是因為他知道無邪爾究竟是誰,本體尚存,又怎么可能讓一魄單獨入輪回。 濮懷瑾開口,卻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聲音里帶了起伏:“你會死的?!?/br> 裴沐之低聲:“本座不在乎?!?/br> 是啊,為了無邪爾,他可以拋下魔界,不做魔神,甚至為了無邪爾去死,這些他都不在乎。 濮懷瑾冷漠的抬手,開始催動體內靈力。 裴沐之只一眼便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實在太熟悉了,這一幕和當年簡直如出一轍,清冷淡漠,居高臨下的俯視,攔住他們去路,然后召來淵塵。 既然找不到合適的載體,就不能引出那縷殘魄,那辦法只剩下一個。 就是如當年那般,執淵塵給裴沐之當胸一劍,刺穿魔核,便能將裴沐之和殘魄一同封印起來。 除此之外,濮懷瑾也再想不出其他辦法。 反正他為了無邪爾,連死都不在乎了,又何須在乎這一劍? 沒想到那么快就走到了這一步,裴沐之陰沉著臉,嘴上露出一絲苦笑。 魔核的陣痛還在持續,他幾乎快無法維持表面的無謂,卻依舊不肯在濮懷瑾示弱,嘴上也不會軟下半分,裴沐之冷笑道:“憑現在的你,根本封印不了我?!?/br> 腹中懷了魔胎,體內靈力殘存無幾,偶爾催動一次便要耗費許多,更別說支撐封印妖魔這樣消耗極大的術法。 可這句話對濮懷瑾而言,無異于挑釁,但裴沐之說的不錯,即便自己拼盡僅存的靈力也無法將其封印,何必做無謂消耗? 濮懷瑾緩緩放下手,垂落眼眸。 明明沒透露出丁點兒情緒,看著這樣的他,卻讓裴沐之難過的歷害。 他本能的想去拉濮懷瑾的手,卻被他無情的躲開。 “別碰我!” 這次比從前幾次都要果斷決絕,似是真的厭惡至極,連他接近和觸碰都無法忍受。 裴沐之啟唇想要解釋,可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挽留什么。 話終是沒說出口。 胸口魔核處的陣痛越發強烈,他知道新一輪反噬將至。 體內氣血翻涌,面前的人卻連正眼都不愿再看他,裴沐之知道,或許兩人之間微妙的平靜到此為止了。 忍住痛楚,裴沐之輕嘆一聲:“罷了?!?/br> 說罷揮袖,黑風卷席,裴沐之打開門,消失在屋外,一陣風灌進來,隨之房門也重重閉上,臨走前,他對這間屋子都下了禁制,外邊的人進得來,里面的人卻出不去。 屋內燭光被吹得搖曳,好幾次都差點熄滅,桌上擺放著路上用來照明,裴沐之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夜明珠。 這個屋子里只剩下濮懷瑾一人。 往常都是兩個人,他從未發現這屋子竟然這么大,這么空,這么冷清。 濮懷瑾怔怔的看著桌上燭火,不知在想什么,孤影對孤燈,竟一直坐到了天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