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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濮懷瑾垂下眼眸,一手雙指放在身前,嘴里念念有詞,似在捏訣。 裴沐之這才反映過來,幾乎是從座位上竄起,迅速朝他的方向飛去。 玉石俱焚。 本以為濮懷瑾只是對旁人無情,沒想到連對自己也絲毫不手軟。 裴沐之一團魔氣砸向刺入寅煌肩胛的利劍,淵塵劍身猛烈顫動后,陡然回縮,被從寅煌的血rou里彈出來。 濮懷瑾后退兩步,臉色蒼白,捂住胸口,又吐出一口血。 寅煌連忙躲到裴沐之身后,還好他及時出手,否則自己今日必會死在濮懷瑾劍下,到底是自己低估這位名譽六界的華清仙尊了。 裴沐之面色陰沉,朝濮懷瑾一步一步走過來。 方才那一擊,幾乎已經用盡了他身上所有靈力,本想著能重傷妖皇,在所不惜,未曾想裴沐之會突然出手,讓他功虧一簣。 面對他步步逼近,濮懷瑾沒有后退,依舊面不改色,而是握住淵塵劍,毫不猶疑地朝裴沐之刺去。 裴沐之心里冷笑,還真是不怕死。 他一手緊緊握住他揮劍的手腕,瞬移到濮懷瑾身后,將整個人控制在身前。 錯愕只是剎那,即可便是怒不可遏,濮懷瑾用力掙扎,想要擺脫他的束縛。 而裴沐之,在眾目睽睽之下,另一只手繞過濮懷瑾的腰肢,大掌輕輕覆在他的小腹上,往常裹得極緊的腰封今日略有些松,下邊是可以感受到的微微隆起。 裴沐之低沉的笑聲緩緩傳來,在他耳畔道:“真以為大著肚子,本座就不敢動你?” …… 聲音不大,但在場的不是修仙之人,便是妖魔鬼怪,聽力皆是極佳,想不聽清楚都很難。 原本的喧鬧蕩然無存,眾人都是一臉茫然無措,不知魔界的魔神為何突然對一十三洲的華清仙尊,說出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懷瑾……” 落空明好不容易抽開身,飛身欲趕來解救濮懷瑾,卻被暴怒的陳軒搶先一步。 陳軒握住劍便莽撞的沖上去:“卑鄙小人,休得侮辱華清仙尊!” 在他心中,濮懷瑾就是高嶺之花,高不可攀的人物,對這樣的人,連有半分穢念都是罪惡,更別提道出這樣的污言穢語,這魔頭簡直罪該萬死。 不過陳軒雖勇氣可嘉,但還是低估的裴沐之,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勇氣一無是處。 只見裴沐之只是輕輕一揮手,陳軒已經被擊飛出去百米遠,口吐鮮血,差點跌到下界去。 “哦?原來你竟沒有同仙門旁人說過,你體質特殊這件事嗎?” 熱氣噴灑在耳郭,濮懷瑾的臉色卻是更加蒼白幾分,方才沒來得及拂去的血凝固在唇角,整個人看上去越發虛弱。 裴沐之低聲一笑,似在輕嘲:“既然如此,那就由本座來說,你們華清仙尊生來體質特殊,如今他這兒……” 說著,用臂彎壓住濮懷瑾妄圖伸來遮掩的手,撩開他白色外袍垂落虛掩的穗子,似是想讓所有人看的更清楚,裴沐之將手撫在他的腹部,揚聲將此公之于眾。 “已經有了本座的魔種?!?/br> 在場所有人頓時為之嘩然,就連在位置上穩坐至今的鬼君未沿都驚的目瞪口呆,早知裴沐之仗著自己有魔和神兩族的血脈,隨心所欲為所欲為慣了,沒想到他竟比自想象的還要膽大,竟敢對華清仙尊動了此等念頭。 逢煜再也看不下去,邊揮劍砍殺魔物,邊嘶聲喊道:“你這邪魔,休要胡言侮辱仙尊!” “對!我們不信!” “絕對不信!” 仙門其他人紛紛應和,具是言語鏗鏘,義憤填膺。 裴沐之挑眉:“不信?那本座只好……” “夠了,”濮懷瑾清冷而沙啞,還帶了幾分疲憊:“你究竟想怎樣?!?/br> 裴沐之肆意笑道:“我想怎樣便怎樣?!?/br> 說罷,濮懷瑾被握住的手腕上多出一枚黑水晶玉制成的鐲子,他手中的淵塵劍砰然落地,全身上下連最后半分靈力也消失殆盡,再也支撐不起任何訣咒。 盡管他本身靈力也所剩無幾,但是出于萬全考慮,裴沐之仍用魔氣凝成縛靈鎖,這樣一來濮懷瑾與下界的那些凡人無異,別說斬殺妖魔,連御劍飛行都做不到了。 “孽障住手,放開我師弟!” 落空明執問虹劍往這邊躍來,裴沐之面色一沉,先一步,攬住濮懷瑾的腰退出百米開外,前邊一種魔修妖物聚攏過來,欲擋住落空明的去路。 誰料落空明紅了眼,一劍劃過明光乍現,阻擋他的半數妖魔盡數灰飛煙滅,可見他將濮懷瑾救出的決心。 裴沐之立于三軍后方的高座之上,望向遠處拼力朝這邊殺來的落空明,聲音淡淡:“玄玉仙尊,本座只想帶走濮懷瑾,不欲與你作對?!?/br> 落空明恍若未聞,鮮紅的妖血混雜魔氣噴濺在他如玉的面龐上,他也毫不在意。 而方才被他擊飛百米開外的陳軒,也勉力支撐著起身,提劍想再殺過來。 瞧著這一個個,前仆后繼的為救濮懷瑾,不惜以身犯險,裴沐之就想發笑,他的指尖輕劃過清冷仙君的脖頸,低頭在他耳畔道:“為了你,他們每個都不要命了,你說本座該怎么辦?” 等了半晌,都沒等到他說話。 想要得到一個無情之人的悲憫,確實是癡人說夢,現在換裴沐之來悲憫那些為了救濮懷瑾,沖上來找死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