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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貿然開口是冒昧的,紀喬真答應下來的概率也是渺茫的。 可他不希望紀喬真重蹈他母親的覆轍。 何秋瑞感到一陣痛心,情緒復雜地閉了閉眼。 可就在他不抱任何希望之時,紀喬真溫淡的嗓音徐徐傳進他的耳膜—— “好?!?/br> 何秋瑞猛地睜開眼睛,眼睫重重地一抖。 他喉嚨顫了下,半晌才出聲:“你這是答應了?” 紀喬真嗯了一聲,嗓音輕輕柔柔,尾音處還帶著淡淡的慵懶:“以后我都不會喜歡他了?!?/br> 何秋瑞豁然開朗,心里一瞬間盈滿了喜悅。 忍了又忍,嘴角還是沒忍住彎了起來。 顧之珩晚上仍然去了酒吧,不過沒有告訴紀喬真,也沒有坐在常坐的卡座,挑選了一個更為僻靜的角落。 綠植盆栽錯開了舞臺通向這片區域的視野,隔出這個少有人打擾的空間。他的目光卻可以透過層疊的深綠色枝葉,將舞臺光景盡收眼底。 顧之珩也好奇,賀晏在以為他不在場的情況下,會對紀喬真做些什么。 結果這群畢恭畢敬跟在他身后,一口一個珩哥的朋友,一個都沒叫他失望。 紀喬真演唱甫一結束,賀晏就迫不及待地摘下口罩,沖他招了招手。 紀喬真不知出于什么緣由沒有拒絕,徑直走向賀晏。 賀晏態度紳士地打開話匣,紀喬真也隨之敞開心扉。 他們旁若無人地交談,像是相熟已久。 即使隔著距離,也能感受到他們眼角眉梢的笑意。 顧之珩擒著酒杯的指骨越來越白,幾欲按捺不住起身的沖動。 不斷提醒自己明晚才是重頭戲,這才生生隱忍下來。 …… 這是賀晏第一次近距離接近歌手著裝的紀喬真。即使置身人群,紀喬真的氣質中也有一種遠離塵囂的清冷感,不啻在生活中,就算放眼整個娛樂圈,也沒有人可以和他相較。賀晏心臟正砰砰跳動,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他本能地感到不安,垂眸迅速掃了一眼,臉色頃刻間變得蒼白。 縱然心頭有萬般遺憾,也只能低聲和紀喬真道:“我可能有點事情,要先離開一下?!?/br> 紀喬真向來善解人意,聲音低潤溫和:“沒關系,你先去忙?!?/br> 他十分懂得如何在賀晏面前,用最讓他沉迷的音色與他交流。 賀晏耳尖果然冒了紅:“我們下次有機會再約?!?/br> 顧之珩就這樣目睹著賀晏護送紀喬真穿越人群,到達后臺,最后走到他面前。 賀晏難得有些失態,嘴唇微微哆嗦著:“珩哥……” 他猜測顧之珩和紀喬真因為江馳越產生了罅隙,今晚沒在熟悉的地方看見顧之珩,以為他不會來了。 可竟沒有想到,他在背后觀察著顧之珩的同時,顧之珩也在背后觀察他。 顧之珩看向他的目光全無過去看向他們三人時的溫存,用命令的口吻道:“手機給我看看?!?/br> 賀晏一直和紀喬真保持著聯系,有些絕望地道:“珩哥……” 顧之珩瞇起眼睛,目光兼具威懾力和穿透力,即使一句話沒說,也叫人感受到一股難捱的恐懼。 賀晏意識到欺瞞已經失去了意義,硬著頭皮把手機遞了過去。 顧之珩指尖在手機薄薄的機身側邊一摁,屏幕的光線映亮了他深邃凌厲的眉眼。 他冷淡而凌厲地拋出兩個字:“密碼?!?/br> 賀晏報出一串數字,只覺得頭皮越來越麻。 顧之珩薄唇扯出冷笑:“紀喬真的生日?” 賀晏不敢點頭,也無法搖頭。 顧之珩掀起眼皮,逼視著他的眼睛:“你喜歡他多久了?” 賀晏破罐破摔:“從第一次聽到他唱歌開始。他當時唱的是我最喜歡聽的歌?!?/br> 顧之珩打開音樂軟件,里面有著數不勝數的音頻文件,不止有賀晏在酒吧現場錄制的,更有許多咬字清晰的清唱版本。 顧之珩嗓音嘶啞道:“這些都是他發給你的?” 賀晏自顧自地把責任全攬了過來:“是我讓他唱的,為了讓他同意,我想了很多辦法?!?/br> 顧之珩沒有接話,從播放列表中打開循環次數最多的一首。 掃了眼文件日期,錄制年份是去年,時間則是十月初——國慶長假期間,深夜。 顧之珩想起和紀喬真同住酒店的那天晚上,他接完電話回到房間,紀喬真趴在床上晃著小腿,嘴里哼著歌。 他當時覺得副歌旋律耳熟,沒有深想,如今終于反應過來,這是賀晏最喜歡的歌。 原來當時紀喬真并不是在哼歌,而是在給賀晏唱歌—— 當著他的面,以一種分外撩人的聲線。 第92章 穿成海王魚塘里的魚22 賀晏循環紀喬真這段音頻的次數, 已經超越了原唱。 顧之珩很難想象,賀晏每天用多少時間聽它,也許每天晚上, 他都是聽著紀喬真聲音入睡的。 這讓他想起紀喬真躺在他身邊,氣息吐在他耳側。他音色極好聽,無論是輕言軟語地講話, 還是被撫弄時地低吟,都會想讓他聽到更多。但因為紀喬真學習忙, 成績穩步上升, 三點一線,跟他回家的次數并不多??梢哉f, 賀晏這待遇, 他都不曾擁有。 顧之珩沉默片刻,語氣平靜到危險:“對紀喬真, 你們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從那時候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