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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等候區等了半個小時,理發師才抽身出來,為他的等待道歉:“這可能說來話長?!?/br> “說來話長……那你也說說看?!?/br> 理發師翻出手機相冊里紀喬真的照片,他對著紀喬真拍完以后,一直沒有刪掉:“喏,是因為他?!?/br> 青年向理發師的屏幕望去,即使是隨性角度的拍攝,也沒有影響到少年一絲一毫的貌美。這對經常和鏡頭打交道,為如何能更好地上相而苦惱的他來說,簡直不可思議。 “你開了美顏?” “沒開,連人像模式都沒選,他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生,甚至可以用漂亮來形容?!?/br> 青年贊成他的看法,破天荒道:“你有他微信?” 理發師點點頭,他早就從a中學生手里問到了紀喬真的聯系方式。因為紀喬真的造型是他自己提出來的,如果把這個造型做給其他人,需要經過他的同意。 “只推給你啊,千萬別外傳,客戶隱私?!?/br> 高二國際一班,江弛越沒骨頭似的斜靠在墻,手里轉著筆,以只有三個人能聽見的聲量道:“你們沒發現前幾天是什么日子嗎?” 薛自明想了一會兒,沒想出個所以然:“什么日子?” 國慶節后,可以展望的假期只剩下寒假。他尋思著既然沒有節假日要倒計時,擺在桌上的日歷都積了層灰。 賀晏也同樣沒意識到,倒是因為江馳越神秘兮兮的態度,坐直了身體。 江弛越清清嗓子,低聲道:“你們都忘了?是當時和珩哥提出的賭約要求到期的日子?!?/br> 賀晏和薛自明相視一眼,恍然大悟。 當時他們提出的,讓顧之珩去撩紀喬真的期限就是兩個月。 “其實已經過好幾天了,期中考試第一天,就是兩個月整的時候?!?/br> “所以……” “所以我提醒你們了,誰去提醒珩哥?” 江馳越和賀晏室友多年,早已練就好默契,不約而同把目光投向了薛自明。 薛自明總覺得這件事充滿危險,頂著張苦瓜臉:“為什么是我?” 賀晏覷了他一眼,理所當然地:“當初這個要求不是你提的嗎?” 薛自明還想再說什么,江馳越打斷他:“善始善終?!?/br> 賀晏:“如果這事搞不定,別回來見我們了?!?/br> 薛自明面對兩位大佬的施壓,欲哭無淚:“問個問題啊,如果珩哥到此為止,那紀喬真……” “那還用問?!辟R晏道,“各憑本事啊?!?/br> 江弛越暗中挑了挑眉,不免有些得意。以他和紀喬真的交情,絕對是三人中勝算最大的一個。 薛自明弱弱地問:“那如果珩哥那還沒搞定呢?!?/br> “……” 這倒確實是一種可能,三人整齊地陷入沉默,隔了片刻,江弛越才道:“到時候再看吧?!?/br> 顧之珩從隔壁實驗樓廁所出來,正好碰見紀喬真,他今天穿了一件奶油白的高領毛衣,毛絨絨的衣領抵著白皙尖巧的下巴,襯得下巴弧線愈發精致柔和。 紀喬真是來找他的,卻沒來得及看見他,就被一個高三男生攔住了去路。 那男生是來和紀喬真告白的,手捧一大束玫瑰,熱烈張揚,在深秋的季節里,存在感極其強烈。 顧之珩眸中不自主攀上了一絲冷戾,下顎線也漸漸緊繃起來。 他面對許多激烈的群架場面都可以處變不驚,此刻卻感到一陣無法自抑的緊張。 好在他的緊張沒有持續多久,下一秒,紀喬真拒絕了那個男生,他的聲線穿透過空氣,抵達他耳膜的時候還很清晰:“抱歉,我喜歡學習成績好的?!?/br> 紀喬真聲音禮貌,沉靜,好聽,保持著他想要的疏離感,顧之珩的眉宇卻沒有因此舒展開來。 就算知道這只是紀喬真的借口,在校園中,沒什么比這更合適的借口,他依然感到一股難言的煩躁。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甚至是未來,他從來都不會隸屬于成績好的那類人。 此時薛自明正在去找顧之珩的路上,心情十分憋悶。 就算顧之珩就此終止和紀喬真的關系,和賀晏江弛越比起來,他也是最沒有競爭優勢的一個。 也許最當初,他就不該拉著大家把目光放在紀喬真身上,而是趁所有人沒反應過來,先下手為強,把紀喬真占為己有。 薛自明越想越后悔,心情差到甚至沒好好看路,走到半途,“咚”地一聲撞上個人。 他一邊揉著額頭一邊抬起頭來,發現撞到的人竟然是顧之珩,有些驚恐地道:“珩哥?。?!” 顧之珩眉宇間透著一股沉悶的煩躁,語氣無比冷硬:“走路怎么不看路?” 薛自明出自本能地一哆嗦:“……對不起,我剛想事情去了?!?/br> 顧之珩瞇起眼睛打量他,仿佛能看穿他心中所想:“想什么這么出神?” 薛自明愈發驚恐。 因為顧之珩和他說話的語氣根本不是日常聊天式的問詢,而近似于一種冰冷的質問。 這一切都指向顧之珩此刻心情非常不好,而他好像剛剛好撞在了槍口上。 “沒什么?!毖ψ悦髭s忙說。 他有點想臨陣脫逃,一慣藏不住事的表情卻把那點心思暴露得清清楚楚。 “你有話對我說?”顧之珩一個冰冷的問句砸下來,就絆住了他想要逃離的腳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