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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br> 話音落下,他的下頜被郁斯年捏緊,被迫轉向正面,迎上男人偏執深邃的眸光。 ——這是要看著他說。 郁斯年不僅生理潔癖,還精神潔癖,容不下感情的半分不純粹。 過去郁斯年對人待物沒有任何感情,便不會受其困擾。 紀喬真遂他心愿:“我愛你,啊……” 郁斯年始終緘默,身體力行地證明了他未說出口的三個字。 他的狀態一向很好,但今天的狀態好到離奇。比往日更長時間地直夯重點,不留任何緩沖的機會。 最后紀喬真是在脫力的狀態下睡過去的,神思迷離,眼睛紅腫,癱軟在郁斯年身上,甚至失去了抬起指尖的力氣。 再醒來的時候,身陷在干凈柔軟的被褥里,身體已經被清洗干凈。 有一個潔癖的“金主”,在這方面會比較省心。 在白天久睡后,紀喬真有些恍惚,愣愣地盯著天花板,眨了眨眼回過神來,意識到在此之前,他的計劃正執行到重要一步—— 他伸手在四下摸了摸,手機不在身邊,心中不免一沉。 視線在暗沉的房間里巡脧,也瞧不見它的影子。 紀喬真沒有太過擔心和江昭私底下的聯系會被發現,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知道江昭是一個很靠譜的人。 沒有回復江昭,江昭一定不會發第二條短信過來。 當時郁斯年出現在他身后的時候,他的短信界面也是空的。 ……但可悲可嘆,他差一點就聯系上宋硯了。 紀喬真掀開被子起身,赤足踩在地面上,因為全身酸軟如同散了架,一個重心不穩,完整地跌進一個堅實的懷里。 郁斯年不知在什么時候來到了床邊,長身而立,見他摔進懷中,把他打橫抱起,放回被子里,冷冷沉沉道:“好好休息?!?/br> 隨后不知從哪兒捏出他的手機,遞給他,話語有些涼?。骸翱ú荒苡昧?,以后用座機聯系?!?/br> 座機,正位于郁斯年的臥室。 紀喬真:“……” 即使早有預料,也沒想到郁斯年當真這般狠絕。只是看到他的手機打開了短信界面,就停掉了他的卡。告訴的時候,完全是通知的語氣。明明……有可能只是意外觸碰? 演員的出身讓他慣于隱藏內心的真實想法,紀喬真毫不心虛地探尋轉圜的余地,睫毛耷拉著,眼睛里浮起失落的情緒:“一定要這樣嗎?” 郁斯年不滿他的失落,危險地俯下身來,指腹緩慢摩挲著他的唇,輕輕碾壓:“你想和誰聯系?” 紀喬真垂了垂眸:“……和外婆?!?/br> 郁斯年神色陰沉,不容置喙:“座機也一樣?!?/br> 紀喬真心明他的態度,把失落收起,眼尾又彎出笑意,溫溫柔柔的:“好?!?/br> 計劃完成之前,他會是最乖順的男友。 既然怎樣都不能忤逆,不如是因為愛他,所以他要求的,都心甘情愿地順從。 對于這一點,郁斯年很是受用,眼里的陰霾漸漸散去,心臟咚咚地跳動起來。 紀喬真一笑,他的世界就亮了。 紀喬真沒有在被窩里待太久,翻身下床,用座機和外婆通了電話。 除了待他冷漠的父親,原主只有外婆一個親人。老人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怕她承受不住,紀喬真沒有把住進郁宅的事情告訴她,外婆一直以為他在學校里任教。 既然原先的號碼不能再聯系,就應該盡快告訴她,以免因為聯系不上,為他憂心。 紀喬真在自己的世界也有疼愛他的外婆,濃烈的情感泛上心頭,話中也帶了哽咽。他輕聲說:“我很想你?!?/br> 原主性格內向,從不主動表達感情,紀喬真一句話讓老人淚眼婆娑,沙啞著嗓音道:“等真真不忙的時候,外婆去看你?!?/br> 然而,他只是說了一句“我想你”,郁斯年身上的危險氣息又擴散開來。 面對郁斯年病態的占有欲,紀喬真竟沒感覺多意外。以郁斯年現在的變態程度,要求自己整個心里只有他一個人,最好所有情緒都因他而起。 但郁斯年這樣孤僻為慣的人,其實很好哄。 紀喬真微踮著腳尖,雙手捧起郁斯年的臉,深情注視片刻,在他唇上啵唧了一口。嗓音溫柔,像冬日清晨的甜牛奶:“我也會想你?!?/br> 晚上郁斯年會出席一場晚宴,他已經很久沒有在公共場合現身,若不是今晚比較重要,恐怕也會推辭。 被紀喬真這樣孩子氣地捧著,郁斯年眉間浸染的戾氣竟然消褪了,倒是帶上了幾分不得不抽身離去的躁意。 江昭久久未收到紀喬真的答復,擔心發生了什么意外,雙手緊絞著,有些惴惴不安。 宋硯在等待的過程中也同樣不安,根據最新的線索,進行更深一步的調查。 江昭曾經是郁氏的傭人,這則履歷可能是在宋家傭人稀缺的時候,立刻把他招進來的原因。在來宋家任職之前,他一直生活在郁宅中。 在此同時,宋硯意外想起一則坊間傳聞——郁斯年喜好薔薇。 時間久遠,已經難以探尋傳聞的來源。當時他沒放在心上,一是不感興趣,二是不認為這些謠傳會有多少真實性。 如今卻巧合得有些過分了。 電光火石之間,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最壞的可能——那個叫做紀喬真的少年,可能正是被困在郁宅中的金絲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