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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完火,他又后悔起來,收了早歸劍回靈脈,窘迫地想把震壞的門和地恢復原樣,哪想沖動是魔鬼,一擊破壞簡單,一載修復不易,地上裂谷門口瘡痍,都不再是他能自信做主的廢墟。 白羽怔怔看了許久,忽然悟通了。 鄒翎所寫字字淡泊,不見指摘怒氣,不見愛恨喜悲,一副與尋常人說尋常話的和煦,這正是最令他不甘的所在。難道三百年相守相助,親昵抵足,都不能激起書信上半分獨特情愫? 然而轉念一想,是,他和鄒翎一開始的結合確實是歧途,年少做夫夫時也有過許多磕碰,情不立欲先行,先婚后愛何其艱難。他后來私心常怨鄒翎不把他放在心上,卻不曾問過他的所想,一味關門孤冷。 也許他和他初始姻緣之名的不正,不是輕易能用細水長流撫平的。 那么,不如就拋卻離譜前緣,收拾舊山河,整頓新面目,把他妥善抱回來,重新來過。 作者有話說: 白:想辦法復個婚。 鄒:想辦法留遺言~ 第6章 那時他恨鄒翎。 痛定思痛一夜,白羽收拾好心情,準備這就出發去找鄒翎,先鎮定自若、心平氣和地問他對自己有沒有幾分在意,然后再心平氣和、鎮定自若地問他和離后還想不想找道侶,如若在想,旁人哪有他熟(qi)悉(da)熨(huo)帖(hao),不如考慮考慮復婚。 劍修是卷中卷的修士,講究的就是效率和執行力,想法一定下來他便起身出去,但瞬移到洞府門口時,白羽頭上冒出了幾個問號:但是人現在在何處?? 他與鄒翎當初結契極為迅速,迅速到只簽了一紙明面的道侶婚契書,而來不及以靈血為媒定下同生契。換言之,兩人之間除了婚契一張,沒有同心感應、與子共存亡的硬性羈絆。如今婚契碎,人已走,茫茫天地何處去尋? 白羽平生第一次嘗到了倉惶。 這三百年來,鄒翎從來沒有不打招呼就自顧自離他而去的前例。 就算是百年前,他們二人驟然分道揚鑣,他留在魔族戰場收拾殘局,鄒翎前往妖族領地弒王,彼時緊急危險得難問生死,鄒翎也還是穿過人海沖到他面前,給了他一個沾染血腥氣和溫柔的擁抱。 那時鄒翎輕柔地說:“歸許,我急需去妖族料理其他渣滓,魔族這邊不能沒有你坐鎮,你且率領大家定乾坤,我先走了?!?/br> 他不同意。 鄒翎踮腳輕撞他額頭,緊緊握著早歸劍的劍柄:“那你把魔族處理完了,就來接我回家,我等你來?!?/br> 于是他心里不再憂懼,七天不眠不休地清剿魔族,萬劍殺魔王,然后拖著未散的戾氣趕到妖族的妖王宮殿,踩過滿地尸橫遍野,轟開由內封閉的地下宮殿大門,一眼看見了坐在血與火中的鄒翎。 那時鄒翎空手垂首坐在玉階上,發梢都在滴血,他第一聲開口便是又驚又怒地吼他,鄒翎仰起那張浴血后更顯昳麗的臉,在他的吼斥里飛奔而來,一步踩一血花,扎進他懷里抱緊。 他說一句“歸許,我們回家”,白羽便滿心沒有憂懼,只有氣得牙癢的退讓。 從前是“我們”,現在是“你我”,涇渭分明的倉惶。 白羽在破曉里杵在破破爛爛的洞府門口,不知所措地自言自語:“他會去哪里,除了逍遙宗,他還有什么容身之地,除了我,他還有什么可依靠的人?” 他絞盡腦汁地搜索有關鄒翎的一切,關于他的親人,他的友人,甚至他的死對頭,敵人。 鄒翎自小出生在逍遙宗里,最親的親人就是一個師尊和七個師兄弟,但大師兄懷瑾背叛宗門勾結魔族入侵人族,鄒翎的親人們都被懷瑾在戰場上殘殺。 從那以后,鄒翎如孤兒,直到他出現。 白羽想起鄒翎把他撿回去修養治療的時日,那時鄒翎看著他的目光就像看一個人間僅存的救贖,無論最初他因失去蘭衡而如何遷怒,鄒翎也都守在他身邊低聲道著歉,執拗地照顧他。 后來鄒翎眼神閃躲地邀請他結契,他起初只覺荒謬絕倫,劈頭蓋臉地一番怒拒。在他心里,若不是懷瑾那狗東西勾結魔族,他的師門劍魂山不會被屠滅傾覆,蘭衡也不會被生生奪去。 逍遙宗不僅是他白羽的眼中釘,也是深陷戰火的修真界的rou中刺。而這唯一茍且偷生的代掌門鄒翎,是無數修士的仇人。 這修士當中,也包括白羽。 他半條命讓鄒翎撿回,還被邀請與之結契,簡直就像是在利用救命之恩逼他就范。被半個仇人所救已經夠恥辱,居然還要被逼與其結合,那不如一劍砍下他的頭顱。 所以他對鄒翎怒吼滾。 回憶到此時清晰如水落石出,他記起那人鳳眸里不住打轉強忍未落的淚珠,也想起他小心翼翼挨過來沙啞地說:“我知道你一心想找魔族報仇拼命,雖然我弱,可我也想的。我無時無刻不想找到懷瑾清理門戶,可是我太弱了,修真界的其他仙門也不可能幫逍遙宗,我實在窮途末路,所以白羽……我……我想把我的秘密告訴你,你可以和我結盟,以便提早報仇,也可以把我的秘密公之于眾,讓我暴露于千萬人中,此生不得好活,更不得好死?!?/br> 白羽想起了他說出“我鄒翎是至陰爐鼎”時的慘白神色,也想起了初次雙修他在自己身下自施禁言術的發抖嗚咽,還想起了他們為何只有一紙婚契,而無同生契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