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好心機 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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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說……”于是楚放把謝姨娘那句話又說了一遍:“世子,您說她過分不過分,世子您是那樣的人嗎?您這樣的君子,怎么會不知道分寸?” “……”穆瑾辰一陣沉默。 他忽然想起夢中,他將要外出公務,姜若微送了他一件貼身小衣。 那是一件白色的小抹,上面還繡了一支紅艷艷的海棠花。 穆瑾辰忽然熱血上頭,心中失落: 那條小抹,怎么夢里有,現實卻沒有呢?! “世子,您怎么了?” 見穆瑾辰神色古怪,楚放納悶。 “咳,沒什么。你出去吧?!?/br> 穆瑾辰把姜若微的書畫放在桌案上,取出一張展開: 她畫得是山水畫,有山有水。山上有樹,水上有船,雖說筆法生澀僵硬,到也看得過去。 穆瑾辰不禁感慨,這丫頭還挺聰慧勤奮的,聽說她之前從未學過書畫,沒想到才幾月功夫就有如此長進。 只是,想到她勤奮學畫是為了討好三公子,穆瑾辰心里郁郁不快。 他又展開另一幅畫,也是一副山水畫。只是這畫看著有些怪。 穆瑾辰盯著畫看了半天,許久他終于發現,這畫中的一株松樹,和第一幅畫中松樹有七八分相似。 穆瑾辰沒多想,又打開一張畫,只見這幅畫中的一座山巒,與第二幅畫中的山巒一模一樣。 “……” 穆瑾辰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快速打開其他的畫,只見每一幅畫都有一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是山巒一樣,就是草木一樣。 出現在這副畫的亭子,又會出現在另一幅畫中。 但這些畫細細比較起來,也只是有一兩處相同,要是隨便拿出去一兩幅,旁人是絕看不出其中的關竅。 穆瑾辰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丫頭,還真是會投機取巧。難怪她短短數月,就可以畫出“不錯”的山水畫呢! …… 這日入夜,明越回來了,他一臉土色。 “世子,小人被騙了。前日我在路上遇到了那名車夫,他正駕著馬車往京城返回?!?/br> “我連忙攔住他,可車內空無一人。車夫告訴我,當日姜姑娘三人沒出城就下車了,還吩咐他出南門,一路往南,七日后才可以返回?!?/br> 楚放目瞪口呆:“這是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世子,這么說姜姑娘并非去了南面!” “……”穆瑾辰臉色鐵青。 他,居然被人耍了! 楚放瞄了瞄穆瑾辰的臉色,不敢說話,只得小聲嘀咕:“姜姑娘沒去南面,那她去了哪里呢?” “這下可麻煩了呀。天地那么大,找姜姑娘就像大海撈針一樣!” 穆瑾辰沉思片刻,忽然開口:“去西南面?!?/br> 楚放瞪大眼:“世子,你怎么知道?” “她們一個書生兩個小姑娘,不會往北走。北面、西北一帶民風彪悍,又常有山匪,他們不會去?!?/br> “她,不會去東南面的江南?!币驗樗嬖V過若微,過一陣子他要外調出京,去兩浙路任職,她不是個蠢人,自然會避開他。 “她的老家在東北方,她也會避開?!?/br> “剩下的就是西南一帶了。明越,你多帶些人,分散開來,往西南去找。一路仔細查問,總能發現蛛絲馬跡?!?/br> “是!小人一定將功贖罪,找回姜姑娘?!?/br> …… 六月底。 從京城出來,已經過了半個月,再有數天。姜若微三人就要進去陜西路了。 這日三人正在趕路,見路邊有一處茶攤,沈時清停了馬車,招呼著若微和碧兒停下喝口茶。 出門在外,沈時清為了方便,又換回了男裝打扮。 她行為舉止渾然天成,從沒有人懷疑或她的性別。 而姜若微扮成沈時清的夫人,穿著一身褪色的暗青布裙,臉上還用口脂點了一堆麻點。 乍一看,她還不如沈時清眉清目秀。 碧兒則裝作沈時清的meimei,三人一路同行,倒沒有遇到什么意外風險。 三人下了馬車,去茶攤坐下,要了一些簡單的茶水吃食。 雖說姜若微有些積蓄,沈時清那里有穆瑜英給的幾百兩銀子,但也不敢隨意花銷,以后去了西川,需要用錢的地方多。 沈時清叫姜若微神色從容的啃著硬餅子,十分佩服:“你還真是隨遇而安,先前我還擔心你受不了苦呢?!?/br> 這一路上,她們三人免不了有風餐露宿的時候,可姜若微從不叫苦,還堅持三人輪流守夜。 真是想不到,她一個嬌滴滴的姑娘,竟然一點不怕苦。 姜若微笑著搖頭:“我本就不是大家小姐出身,這點苦沒什么?!?/br> 碧兒跟著點頭:“沈公子,您小看我們了。年初我和小姐兩人一路從老家到京城,走了一個月,什么苦沒吃過?” 沈時清哈哈笑:“是我小看你們了,我認錯!” 三人喝茶吃餅,忽然又來了兩個官差打扮的人,他們翻身下馬,要了一壺茶和幾樣點心。 兩人邊喝茶邊說話。 “可惜呀,咱們要出京辦事,不能留在京中看熱鬧,也不知道穆世子這個案子如何了?!逼渲虚L臉官差一臉惋惜。 “這還需要想?一個是商販平民,一個是寧昌侯世子,民告官,能贏?”另一個圓臉官差哼了一聲。 姜若微一愣。沈時清也詫異的看向那邊,她走過去,摸出一塊銀子放在兩官差桌上,一臉笑意:“兩位官人,相逢就是緣,請你們喝口茶。對了,方才聽你們說什么世子,我們也是出京不久,這京中又出現了新鮮的事兒嗎?” 長臉拿著銀子,呵呵一笑:“小公子好奇心重啊,那我就跟你說說。就在五日前,有人去京都府狀告寧昌侯世子,說他霸奪他□□妾!” 沈時清驚訝瞪大眼:“什么,竟然還有這等奇事?!是何人如此大膽,居然敢告穆世子,我記得他可是個大官吧!” 長臉點頭:“小公子看來也是個有見識的。那人是一個外地商販,有一個妾跑到了京城,不知怎么的進了寧昌侯府,又被世子看上了。你說這事奇不奇怪,不過一個妾,送給世子沒準還能討個好,他卻非要去告世子?!?/br> “的確是匪夷所思,沒準是他和世子有仇呢?”沈時清若有所思。 “我看,也有可能是穆世子欺人太甚,那個商販一氣之下魚死網破也說不定?!眻A臉官差道。 “那后來呢?”沈時清又問。 長臉繼續道:“這事一出來,大伙兒都驚呆了!很快陛下都知道了,陛下說了,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命刑部,御史臺,京都府三司會審此案!” “可惜啊,我們哥倆兒有公務要出京,也不知道這案子結果如何了?!?/br> 沈時清一臉惋惜:“唉,可惜!那我就不打擾二位官人喝茶了?!?/br> 沈時清回到了自己那桌,姜若微低頭不語,也不喝茶吃餅了。 沈時清把吃食包了起來,碧兒付了銀子,幾人又回到馬車上。 碧兒在外頭趕車,沈時清鉆入馬車。 只見姜若微坐在角落,低頭扣著袖口,也不知在想什么。 沈時清嘆了口氣:“若微姑娘,你打算怎么辦?你想回去嗎?” 許久,姜若微搖頭:“不了,我回去也是于事無補?!?/br> “我手里頭的證據已經交給世子了,而我作為人證,他們是不會相信我的?!?/br> 畢竟,身為一個女子,誰都會選擇偏向世子而不是王濤。 她的證詞,無人會信。 沈時清微訝:“我還以為你會回去?!?/br> 姜若微抬眸看沈時清,“你為什么會這么覺得?” “……因為你心里,其實還是放不下世子吧?!?/br> 姜若微癟嘴:“才沒有!我又不喜歡他?!?/br> “哦?!鄙驎r清點頭:“既然如此,你怎么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世子好歹死活,和你無關吧?” “我只是覺得,這件事因我而起,害得世子被誣告?!?/br> “你也別多想了,你剛才說得對,你回去也沒用。況且,我覺得世子不是無能之輩,這點小事,他一定能解決的?!鄙驎r清道。 姜若微嘆了口氣:“希望如此吧?!?/br> …… 京都府衙。 某書房內。 張侍郎和穆瑾辰對面而坐。 “穆少卿,我聽說姜姑娘已經離開了寧昌侯府,并且是和一個書生離開的?”張侍郎問。 穆瑾辰神色微冷:“她的確離開了,但是并沒有人親眼看到她和書生離開?!?/br> 張侍郎暼了穆瑾辰一眼,神色微妙:“穆少卿,男人嘛,好面子我理解。只是如今事情有些復雜,只要證明姜姑娘自行離開,不在寧昌侯府,那個王濤的狀告就壓根不成立了?!?/br> “她的確自行離開了,但此案和她離不離開沒有關系?!蹦妈降?,“王濤的那封婚書,本就是假的。張侍郎不是已經查明了嗎?” “……我只是想把事情大而化簡?!睆埵汤捎樣?,“穆少卿也想早日了結此事吧?!?/br> 穆瑾辰冷笑一聲:“原來張侍郎為了大而化簡,竟不顧無辜女子清譽!” 張侍郎急了,“……穆少卿,話可不能這樣說!我斷案三十年,何曾冤枉過一人!那姜姑娘和書生離開本就是事實……” “你可有證人?”穆瑾辰冷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