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撩了未婚夫他叔 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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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又跟他置氣了。 裴玨無奈搖頭,他對姜窈“恃寵而驕”的性子是再了解不過的。 在旁人面前,她自然是懂事守禮的,前段日子有意與他保持距離時,對他也是如此。 但現如今,他把話挑明了,她那些嬌氣便又盡數出現了,半點不帶掩飾的。 太嬌氣的小娘子會讓裴玨覺得麻煩,他沒那份耐心去哄誰??蛇@股嬌氣勁兒放在姜窈身上,他卻覺得很受用。 他甚至愛極了她的嬌態。 亦或者說,無論姜窈是什么性子,他都喜歡。 天色不早了,姜窈又開口攆人,裴玨也沒打算厚顏留下。 走當然要走,但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裴玨帶著姜窈去了那處空地,問她:“想好了嗎,種什么?” 姜窈看了他一眼,到底也沒想到還能種其他什么,便依了裴玨的話,種杏樹。 裴玨頷首,言過兩日就送過來。 姜窈卻道:“我與世子夫人說一聲,請花匠送來就行?!?/br> 裴玨睨了她一會兒,方緩緩道:“窈窈不明白嗎?我想討好你?!?/br> 姜窈聽了,不覺移開了目光,也虧得裴玨能把這句話說得如此坦然。 她半側著身子,裴玨只能看到她如凝脂般的側臉和微紅的耳垂。 她既羞了,他也不好再逗她,再逗下去,她就得惱了。 凡事過猶不及,裴玨深知此理。 臨走前,裴玨從懷里拿出一個紅封,與姜窈道:“明晚和正月初一人多眼雜,這壓祟錢就提前給你了?!?/br> 姜窈有些怔忡。 自她能記事以來,往年辭舊迎新之時,她幾乎沒有收到過壓祟錢,沒想到如今都十六了,竟然能收到裴玨給的壓祟錢。 這感覺實在太過新奇。 她愣了片刻,有些不自在地道:“我都多大了,要什么壓祟錢?” 裴玨輕笑起來,眸色柔和地看著她道:“你多大?不過是個才十六歲的小娘子罷了。況且,旁人有的,窈窈自然也不能缺了?!?/br> 姜窈愣愣地看著裴玨。 不知是因著過年的氣氛,還是裴玨這話,她竟覺得鼻尖有些酸澀。 她從裴玨手里接過紅封,抿唇不語。 裴玨過去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彎腰溫聲道:“新歲將至,愿窈窈長樂無憂?!?/br> 姜窈不覺攥緊了手中的紅封,在眼淚落下來之前推搡著裴玨往外走—— 為著一個紅封和一句話就落淚,太丟人了。 等他走后,姜窈拿著紅封回了屋里,只覺得心跳快得離譜。 那紅封拿在手里發燙,臨睡前姜窈的耳邊還回蕩著裴玨那句長樂無憂。 翌日便是除夕,姜窈早早地起了床,與裴華玥一道去葳蕤軒給喬氏請安。 裴家人多,往日里倒不一定能來得齊整,今日無論如何都要齊聚葳蕤軒的。 一家子一道用過早飯,裴崇兗便要領著眾人外出祭祖。 姜窈再得喬氏喜歡,也是外人,這種場合去不得。 因擔心姜窈一人在府中無趣,喬氏便給她找了點事做。 喬氏道:“這葳蕤軒新換的窗花,往年都是阿玥她們剪了晚上貼上的,窈窈若無旁事,便讓翠蕪教你,等咱們祭祖回來,再讓阿玥、嘉儀同你一道剪?!?/br> 姜窈笑著應了。 裴玨也隨裴崇兗離開,走了沒兩步復又回頭看姜窈,卻見她已經與翠蕪商議起要剪什么窗花了。 不僅半點落寞之色都沒有,甚至還隱隱有興奮之色。 裴玨勾了勾嘴角,再度轉身離開。 裴崇兗雖與裴玢等人說著話,卻也注意到了裴玨的小動作。 他打發了裴玢等人,小聲與裴玨道:“若真喜歡,年后便讓你母親去提親,早日定下來?!?/br> 裴玨也沒看他老子,只道:“是真喜歡。但是她與姜家已無任何關系,便是要提親,也是去陶家?!?/br> 裴崇兗皺眉,他當然也不想去建寧府,踏姜家的門,只是—— “那陶家如今遠在北境,你莫不是想讓為父此番出征,還得去替你提親?” 老大不小的兒子終于動了娶妻的心思,裴崇兗這老父親,不說老淚縱橫,心情總歸是激動的。 要讓他去北境陶家提親也不是不可,就是戰事一起,會顯得比較倉促,回頭倒讓陶家誤會他們裴家不重視這門親事。 裴玨道:“父親多慮了,兒子的意思是,等陶家回京后再上門提親?!?/br> 裴崇兗可算是了解這兒子的,既說了這話,想來是有把握讓陶家盡快回京的。 他倒是想多問兩句,卻也顧及著今日是除夕,便按下不表了。 一大家子祭了祖回來,已是下午。 裴華玥拉著裴嘉儀一道,去與姜窈同剪窗花。 姜窈從前沒剪過,縱然跟著翠蕪學了小半日也還是手藝不精。 她嘆氣:“看來我著實不善此道?!?/br> 裴嘉儀拿起她剪的窗花看了看,沒忍住笑出了聲:“姜jiejie這剪得也真是太粗糙了些,還不如我初學時。不過也無妨,貼窗花就是圖個喜慶,往年我剪得也不好,祖母也貼上了呢?!?/br> 裴玨恰好陪著喬氏與裴崇兗進屋,聽了裴嘉儀這話,便道:“你現在剪得也不怎么樣?!?/br> 裴嘉儀:? 她氣鼓鼓地扔了剪子,拿著剛剪好的窗花向裴玨走過去,非得讓他給自己一個說法。 “六叔什么意思?我哪里剪得不好了?這不挺好的?” 她一面說,一面把窗花遞到裴玨面前。 這哪里不好看了?明明很好看! 裴玨沒理會她,徑直走向姜窈和裴華玥,隨手挑了一個福字出來。 他問:“這誰剪的?” 姜窈瞥了眼那歪歪扭扭的福字,不好意思地承認了:“我剪的?!?/br> 剪得實在是不好看,姜窈都以為裴玨又會挑三揀四一番,誰知他竟然道:“還不錯?!?/br> 眾人:…… 喬氏與裴崇兗對視一眼,彼此便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 裴玨只怕是早就知道那是姜窈剪的,故意演了這么一出罷了。 喬氏這般想著,便同情地看了眼裴嘉儀。這孫女方才那話是半點惡意都沒有的,偏生裴玨護著姜窈,要給她撐這個臉面。 嘖嘖嘖,真是舍不得讓她受半點委屈。 裴嘉儀可不知道這里頭的彎彎繞,她瞪大了眼睛,懷疑她六叔是不是突然分不清美丑了。 姜窈看著睜眼說瞎話的裴玨,若是還不知他的意思,那就是白活了。 她本想從裴玨手里把那福字搶回來,卻又顧忌著旁人在場,硬生生忍住了。 裴玨知她不敢輕舉妄動,但大庭廣眾之下,他不好再逗她。 他作勢要把那福字放回去,卻眼疾手快使了個障眼法,把福字放進了袖口。 這些沒瞞過姜窈的眼睛,她不著痕跡地瞪了眼裴玨,便又低頭與裴華玥剪起窗花來。 裴華玥低聲與她咬耳朵:“六哥護著你,倒是讓嘉儀平白氣了一通?!?/br> 姜窈抬眸看著她,忽地想起裴闕宴客那晚,裴玨曾言,裴華玥與裴閱都已看出了他的心思。 姜窈的手抖了下,竟不知該如何回話,只訕笑了兩聲。 只是她緋紅的臉頰卻讓裴華玥看出了端倪。 裴華玥扯了扯姜窈的袖擺,好奇地問她:“姜jiejie,你可是已知道六哥的心意了?” 姜窈本有意避開這個話題,沒想到裴華玥又主動提起了。 她下意識地看了眼正與裴崇兗說話的裴玨。 他的神色與往日相較沒有什么變化,仍舊是清清冷冷的那個裴郎君。 可姜窈自聽過他說的那些情話后,便如同發覺了什么獨她一人所知的隱秘一般。 裴玨他是食人間煙火的。 姜窈收回了眼神,臉上揚起笑容,語氣輕快地道:“嗯,我知道?!?/br> 知道裴玨為她心折,知道他早就動了心,也知道他對她的種種庇護。 * 姜窈長這么大,第一次離開建寧府,更是第一次在旁人府中過年。 可這卻是她過得最舒心的一個年。 鎮國公府中的人,雖有周氏這心思多的、有梁氏這防著她的,但明面上對她都很是不錯。 府里的其他人,對她更是沒得說。 家宴上,男女分席而坐。 裴嘉儀下午被裴玨氣了一通,但她性子好,也沒把這氣撒在姜窈身上,照常與她親親熱熱的。 她興奮地道:“一會兒咱們去汴河放河燈,祈禱來年萬事順遂?!?/br> 姜窈奇道:“今日是歲除,不用守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