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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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ejie,我是文桉。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說些話?!?/br> “嗯,你說?!背赜峋芭ψ屪约旱穆曇袈犉饋砥届o。她走到陽臺,濕熱的空氣讓人有些無端煩躁。 “我離家出走了?!?/br> “發生了什么嗎?”池俞景擰起眉頭,轉而問道,“你現在在哪?” “在火車站。我打算去陽城找我的母親,她在我很小的時候離開了我。我給你打電話只是想說,認識你很開心,跟你待在一起也很開心。很遺憾下學期我要轉學,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大概沒什么機會再見到你,”文桉停頓了頓,收斂略顯傷感的語氣,轉而愉快道,“總之,很高興認識你,jiejie你是我遇見過最溫柔的人。不說啦,火車快來了,jiejie再見?!?/br> “再見……”池俞景只覺得心里一陣空落落的,她看著陽臺那盆玫瑰,由于她不善養護花瓣已經開始有枯萎的跡象。她攥緊了欄桿扶手,在文桉掛斷電話之前終于下了決心,“等一下。你說你要去陽城?” “對?!?/br> “我陪你一起去好嗎,你先回來,來我家,我們談談?!?/br> 良久,聽筒那邊才傳來一聲苦笑,只聽文桉道,“jiejie,你不要對我這么溫柔,我不想再麻煩你了?!?/br> “文桉,你聽我說,我過幾天就要搬去陽城,所以如果你要去陽城找你的母親,有我陪著會方便許多。況且,你一個人去我也不放心?!?/br> 電話那邊文桉猶豫著,不知在思考什么。與此同時,池俞景隱約聽到廣播播報現在開始檢票了。 “文桉,我想見你,先回來好嗎?”池俞景知道這句話極其自私,可她還是說了。她本該就此和文桉斷開聯系,畢竟自己已經賣給了林竣,繼續和文桉保持聯系很有可能會讓林竣盯上她。林竣喜歡孑然一身、穩定可控的池俞景,而文桉卻是個可能會引起躁動的未知因素。 “我很想你?!?/br> 沉默了叁秒,電話那邊終于答道:“好?!?/br> “乖,在那里等我,我現在就去接你?!?/br> “好,我等你?!?/br> 晚上七點,池俞景的車在約定的火車站出口前平穩停下,文桉認出了她的車,猶豫了一下,拉開副駕駛的門,抱著旅行包坐到了池俞景旁邊。 池俞景伸手拿過文桉的背包,放到后座上,“餓嗎?先去吃點東西?!?/br> “不餓?!蔽蔫窨雌饋硐袷橇芰擞甑男」?,蔫蔫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我餓,陪我去吃飯吧?!?/br> 池俞景將文桉帶到了市中心的一家餐廳。池俞景第一次來這兒是陪林竣一起來的,這里的菜品很合她口味,但林竣不喜歡??臻e的日子里,池俞景偶爾會來這里獨自用餐。 池俞景瞥見文桉對著酒店的霓虹招牌皺起了眉臉色也隨即暗沉下去,她便扭過頭去裝做沒看見,心里揣測著,那招牌上略顯臃腫的字體是不是沖撞了文桉的審美。 池俞景不知道的是,文桉來過這兒,而且是跟蹤她和林竣來的,那時候文桉就坐在不遠處,看著林竣送了她一條吊墜,他為她戴上,親吻她的臉側。銀白色的蝴蝶在她鎖骨前晃了晃,而她低頭淺笑。 “不喜歡我們換一家?” “沒有不喜歡?!蔽蔫裾Z氣平靜,聽不出情緒。 池俞景點了往常點的,文桉選了服務生推薦的,候餐的時間里兩人對坐無言,耳邊是陶瓷餐具的碰撞聲和不遠處的小提琴演奏,終于還是池俞景開了口,問了些關于文桉母親的事情,但只是淺淺的,浮于表面的問題。 “母親和父親大吵了一架?!蔽蔫裰荒芙o出這么個簡短的理由來解釋母親為什么不在她的身邊。那些塵封于時間里的、流轉于父母和覃艷之間的晦澀情緒她實在不想解釋也解釋不清。 池俞景點點頭,沒再多問,把頭扭向窗外若有所思,直到服務員將餐碟輕放至餐桌,“請慢用?!?/br> 用餐的時候,池俞景注意到文桉不斷地攪拌面前的海鮮粥,卻總不下口。 “好吃嗎?”池俞景問她。 “嗯,好吃?!迸⑻痤^,扎高的馬尾晃了晃,聲音卻低低的,“jiejie經常來這里嗎?” “偶爾來,我喜歡這里?!?/br> “這樣啊?!?/br> 池俞景感覺到文桉情緒有些不對,池俞景猜測大概是因為她母親的事。 “你聯系到她了嗎?” “沒有,但我知道一個她可能會出現的地方?!?/br> “居住地址嗎?” “我不清楚?!?/br> “不清楚?” 文桉把消息來源和盤托出,畢竟這沒什么好隱瞞的。但她沒有順著講下去,沒有講她看到文宏宇懦弱的樣子,沒有講她對文宏宇的厭惡還有奇怪的憐憫,即使她知道如果能講出來自己會好受很多。 池俞景安靜地聽著,垂下眸,若有所思地用右手攥住脖子上的銀白色蝴蝶吊墜,拇指輕輕摩挲著蝴蝶的翅膀。找mama當然好,可是如果沒找到呢,小孩會不會更傷心?池俞景看向文桉,卻發現她似乎正盯著她胸前的吊墜,面色莫名有些陰沉。 “怎么了?”池俞景不解。 “沒什么,jiejie想什么呢這么出神?”文桉回給池俞景一個甜甜的笑,好像剛才那一幕是池俞景的錯覺。 “我在想,如果沒找到你母親怎么辦?” “原來jiejie是在擔心我。沒事的,我不會太難過,我并不執著于見她。我只是覺得,最好能見一見那個人,”文桉看著池俞景,眼睛亮亮的,“jiejie你知道嗎,在我模糊的記憶里,母親是個冰冰冷冷的母親,而她的身體卻是溫暖熾熱、讓人想要靠近的。我懷疑我的記憶出了偏差,我想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樣子?!?/br> 池俞景伸出右手覆在文桉搭在桌面的手上,“嗯,你想好了就好,我陪你去——” “嘟!嘟!”池俞景包里的手機突然響了。 看清來電人,池俞景欠身離座,“抱歉,我接個電話?!?/br> 她走到十步距離外的落地窗前,接通了電話。 “怎么了阿風?” 池俞景望著窗外城市上空濃重的夜色,有些煩躁。 “池小姐晚上好,林先生讓我明天接您回陽城?!?/br> “什么時候?”池俞景擰起了眉。 “明早九點?!?/br> “什么事?” “老爺夫人提前回來了,所以下周日的晚餐提到了明天?!?/br> 池俞景頓了頓,“好,我知道了?!?/br> “九點我在樓下等您?!?/br> 池俞景掐斷了電話,低聲咒罵了一句。隨后做了個深呼吸,回到了座位上。 “抱歉,文桉,我明天有一些事情要去辦,大概后天早上才能趕回來,到時候我再陪你去——” 文桉打斷了她,“jiejie,其實你不用陪著我的。我不是小孩子了,路還是會認的?!?/br> “不行!你一個人太危險了。我后天一早就回來,你就待在我家里等我,好嗎?”池俞景牽起文桉的手,貼在臉側,“就當是為了我,不要讓我擔心?!?/br> 文桉瞥開目光、抽回了手,沒有回應。 回家的路上,兩人無言,而后池俞景注意到文桉側著腦袋靠在椅背上好像睡著了。 “文桉?” “睡著了嗎?” 沒有回答。 “對不起?!背赜峋巴蝗幻俺鲆痪涞狼傅脑?。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向誰道歉。車輪碾過地面的碎石,呼嘯著駛出隧道,將沉悶的聲響拋在身后。 待池俞景將車在地下車庫停好,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很困嗎?”池俞景打開右側車門,彎下腰,輕拍著文桉的肩膀,“回家再睡?!?/br> 文桉掀開眼瞼,神色淡漠地望著眼前的人,目光隨即滑向池俞景鎖骨前晃動的吊墜。她抬手輕輕碰了一下,“你喜歡它么?” “什么?” “這個吊墜?!?/br> “嗯,非常喜歡,它很漂亮?!边@個吊墜是池俞景收到過的許多禮物中她唯一喜歡的。 林竣說這是他花大價錢托人從法國帶回的。林竣不懂,池俞景不在意它的價值,只覺得這只蝴蝶很精致,就好像是在蝴蝶的尸體外鍍了一層銀,美麗又殘忍。 非常喜歡。 文桉垂下觸碰吊墜的手,“是嗎?的確很漂亮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