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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共有十二峰,是個潛龍地脈,尋到沉天時,他掛在第九峰向陽面的一顆樹上曬著太陽,暗紫色的衣擺隨風飄動著。 許是不曾睡著,他說:我最近應該是沒犯什么事,你怎么來了? 我四下里打量一眼,發現這第九峰雖然是十二峰中風水最好的一峰,可靈氣甚至連充裕二字都談不上,實在是與此處風水不大相合。 我跳上一塊半人高的石頭上坐著,輕描淡寫地說:緣分盡了,你也彌補不了什么。 沉天如同被戳中了涌泉xue一般,倏地一下從樹上跳了下來:沉天怎么聽不懂三太子在說什么。 跟著楊戩面前裝蒜,我還能理解,在我這里又還有什么好裝呢? 你跟我面前裝個什么?我隨手繞著山峰周圍指了指:難不成說透了,就有趣兒了? 瑤姬是上古女神,出身自巫山,可凡間前些年驀然跳出個巫山神女會襄王的事情,有文人為此做了一篇廣為流傳《神女賦》,這賦除了楊戩這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圣賢仙的人,只怕少有人不知曉,而巫山現下靈氣如此不足自然也有緣故。若想實實在在地知道這兩件事有沒有什么關聯,只需去地府把閻王爺那輪回冊翻看翻看就一清二楚。 許是沒了裝沉穩的勁頭,沉天的語氣有些急躁:你到底想干什么呀,老子這兩千年奉公守法,可一件壞事兒都沒干過。 我并沒有想要對你怎么樣,你急個什么勁兒?我拍拍一邊的石頭,示意他坐下說話,只是想問你些事情罷了。 見我不是來滋生事端的,沉天擰著的眉頭緩緩舒開,疑惑道:還有你不知道的事? 當然。我祭出仙草盒子,在沉天眼前揭開:比如你三頭蛟一族老祖的事。 沉天聽我如此一說,作勢欲伸的手忽的轉了一圈,若有其事地攏回袖子:得,看來是沒戲了。 我十分認真地建議道:我認為你可以努力地爭取一下,畢竟活死人rou白骨的九葉重樓,縱然是我也難得一株。 沉天難得的掛上一抹正經神色:你想知道什么? 我把盒子扣上,說道:你記得的,關于你三頭龍族老祖的一切。 沉天盯著我手里的盒子,老實坐到一邊說道:有傳言說我們三頭神龍族本身不屬于這個世界,而是三頭焱龍,是奉了造物主的命令,來到這個世界探路。 我問:探路? 沒有文字記載,祖祖輩輩口耳相傳下來的,我也不知道我的記憶是否有偏差,你不要打斷我,聽我說!沉天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擰巴,藏著一絲不自覺的緊張與期盼: 族中有一則秘聞,只有純血正統嫡系子孫才能得知,這一則秘聞是說我族第一位先祖是從巖漿中生成,后來不知為何,突然在一只魔獸腹內轉生化形,歷時百余年才出世,可這位先祖落地不過三日功夫,便將父母族類聚居地化成了一片火海,將族人都吞噬殆盡之后,改換形貌,獨立為三首神龍一族。 沉天的語氣依舊擰巴,但神色忽然黯淡了些:我幼年沒有在龍冢內得到完整的傳承就被抓到天庭,知道的就只有這些。 我提示道:族中供奉的紅蓮,畫像,可還有什么印象嗎? 沉天聽我言論,似乎是想起什么,猛地站起來說一聲有,然后盯著我打量半晌,轉變得興奮了起來:祖宗的祠堂里有一副畫像,要求我們嫡系純血子孫必須每日參拜,我第一次在山洞見到你時,就察覺到你通身那被法器刻意掩蓋的暴虐之氣,正如我家老祖那副視如珍寶的畫像上一般。此后你教我去相助楊戩,我怕自己哪一日運氣不好被十大金烏碰上,伏法,自此沒人知道,與他提起過一回。 你相信這世上有素不相識,可氣息與相貌卻一模一樣的人嗎?沉天壓著興奮之色四下里打量一眼,雖然不曾瞧見旁人,但還是湊到我耳邊把聲音放得極輕,輕到僅容他和我能夠聽見:那副畫像,與我第一次見到你時,有九分相似,但與眼下的你,一模一樣。 我默然,不自覺地想到那天夢見的那位自稱靈珠子的銀衫女子,感覺這件事復雜到了一定的程度。 若當真有天外來客,而我族老祖借腹轉生的傳言也并非假說,沉天不假思索地說:那么三太子你也就是如同我家老祖一般行借腹之事轉生,從而隱匿行藏,被這個世界容納。 我制止著眼前這個即將陷入振奮里的人繼續發散思維:停,說一說那紅蓮。 哦......那紅蓮在老祖的龍冢之中,只有純血族人在接受傳承之時才能見到。沉天的語氣一下子就低落下來:我這輩子可能是沒希望了...... 我問:為什么? 沉天一臉喪氣地說:因為三頭神龍一族的龍冢在虛空處的結界之中,需要從北俱蘆洲的業火淵下去,可業火淵里邪魔無數,我也沒有足夠的力量去跟業火淵中的邪魔爭斗。 我想前世入夢本就稀奇,所以尋到羅睺取那黑蓮之事無論再怎么復雜,我都是要去探一探的,因此說道:正巧,我也要下業火淵,你可以跟我去試一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