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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電話那頭兵荒馬亂的聲音,井上千束莫名有些想笑,她眼前甚至已經出現了松田陣平一把揪住萩原衣領的畫面。 笨蛋,忍不住小聲呢喃,井上千束沖電話那頭道:再有一會就要到家了,我先掛了哦。 結果掛斷電話,井上千束又迎來了身側某位笑瞇瞇貓貓眼警官的問話。 千束給松田存的名字是超兇大黑背,那其他人呢? 研二是撒嬌金毛,透是地獄三頭犬。 噗呲,三頭犬? 因為那個工作狂有三個身份呀,日本公安、組織波本和普通的私家偵探。這就是傳說中的三面顏吧,所以是地獄三頭犬。 離譜但又合情合理的言論讓諸伏景光笑個不停,他彎著雙晴空般明媚的眸子,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真好奇透知道了這件事后會是什么表情。 不算美妙的回憶涌上心頭,井上千束縮了下肩膀,她垂著眉尾滿臉委屈:他已經知道了。 不僅知道了,還在得知當天就狠狠地懲罰了千束。 但千束你還沒告訴我,你給我的備注是什么。 井上千束:唔 突然心虛。 諸伏景光笑得溫柔,千束卻無端感到一股壓力。她視線在后視鏡里景光的倒影和前方路況間來回瞟,支支吾吾半天沒敢說話。 千束? 吞咽下一口唾沫,井上千束小聲道:黑心薩摩耶。 說罷,井上千束抿唇死死盯住前方路況,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似乎這樣就能逃避眼下這宛如修羅場般的可怕局面。 黑心薩摩耶嗎 微笑歪頭,諸伏景光不僅沒生氣,反倒覺得這個稱號很適合自己只是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腹黑就是了。 輕笑幾聲,諸伏景光低聲道:等解決了組織,千束你有什么打算嗎? 我嗎? 車子緩緩駛入地下停車場,被工作擠滿個人空間的女人邊解開身上的安全帶,邊陷入了思考。她好像確實沒有細細思量過烏丸集團和其掌控著的組織被打掉后的生活。突然被問起,她反而大腦空白了一瞬。 心思流轉,諸伏景光笑著開口,溫潤的嗓子寫滿柔情:前些天,我那些個學生還開我玩笑,說我要是再不結婚就要三十了,催我趕緊向我女朋友求婚 他放柔了眉眼,注視向千束時眼光好似夏日涼風吹過時的皎皎月色。語調里卻是淡淡的失落:但我想我這輩子可能都不會結婚了。 誒? 不出意外的話,千束你應該會嫁給陣平吧。 唔心口一陣收縮般難受,井上千束站在原地和諸伏景光對視,片刻后她才出聲:景,對不起。 緩緩搖頭,諸伏景光掛起個無奈又寵溺地笑:不用道歉,你最終會嫁給陣平這件事,我們很早以前就已經意識到了。 抬手揉了揉井上千束的發,諸伏景光繼續道:反倒是千束你和陣平,縱容了我們的胡鬧。不過就像研二那樣,我也有著小小的私心,希望千束不要拒絕。 在看到諸伏景光把手伸向微微鼓起個正方體的褲兜時,井上千束就已經隱約猜到他想要做什么。 木制材質的紅色禮盒雕著淺淺的暗紋圖形。景光的手指白靜細長,指節間布著細細的傷口和薄繭。他把禮盒面朝千束打開的動作緩慢且慎重,小心翼翼。 于諸伏景光而言,安靜躺在盒子中央的禮物不是刻有他和千束名字的銀色鉆戒,而是他為她怦怦跳動的心。 炙熱,安靜。 至死不渝。 景 下意識后退半步,千束突然有了絲怯意。 讓我為你戴上吧,諸伏景光指了指千束脖子上那條已經串著兩枚戒指的項鏈:戴在那條項鏈上。 站在千束身后為她解開項鏈扣,諸伏景光舉起婚戒凝視向戒指內側的字母,心事重重。 身后人半天沒有動靜,單手撩起頭發露出細白脖頸的女人微微側頭,怯怯喚了聲男人的名字。 景? 千束呼喚的聲音把諸伏景光從他的思緒里拉了出來。他重新掛上笑容,說著抱歉的話,把項鏈一頭穿過戒指。松手任由鑲著鉆石的戒指順應重力滑落,它在撞擊到最中間的戒指時還被彈回一截,發出一聲脆響。 這三枚刻著不同字母的戒指亦如它們的主人,人生早已被千束套牢,未來也將被她貫穿、占據。 但他們心甘情愿。 好了,我們走吧。 男人彎著眉眼,絲毫叫人看不出失戀者該有的痛苦。他笑瞇瞇按亮電梯開關,如同無事發生。 身側半步外,站得端正的女人擰眉悄悄扭頭打量了他好幾次,滿眼擔憂。 嗯?諸伏景光回頭看向左側滿臉慚愧的女人,笑得溫柔:沒關系的,千束不必為我難過。 畢竟我只是接受了求婚失敗的事實,可沒有打算就此放棄繼續撬墻腳。 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