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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警察廳的工作時間向來不規律,但他結束一天的忙碌后,回到家時是否可以跟她交換一個吻。想和千束結婚,想聽她用溫聲細語的調調喊出自己的名字,不是「安室透」,而是「降谷零」。 「零君?!?/br> 上一次聽到千束用親昵如親吻玫瑰的語調這么喊自己,好像已經是兩年半前的事了。 哪怕一次也好,想再聽她明眸帶笑地喊出他的名字。 但職責加身,他亦無可奈何。只能以安室透的身份靠近千束,把千束變成只屬于波本的貓。 透、千束,你們回來了。 系著圍裙的諸伏景光已經端著煎鍋把蛋顛著翻了個身,油煙機嗡嗡作響,電飯煲被打開時,米飯香溢滿廚房,是家的煙火氣息。 今天的晚飯是蛋包飯和煎鰻魚,千束要醬油還是番茄醬? 我要醬油。 被端上桌的蛋包飯美味誘人,剛出鍋的米飯在光線下晶瑩剔透、顆粒飽滿,晃動的雞蛋包在被勺子劃開時會緩慢流出金色蛋液,專用醬油輔味。井上千束舀了一勺喂進嘴里,開心到眼睛都瞇成溫柔的彎月。 不愧是智,真的超級美味。 喜悅的情緒是夜色里閃爍的星辰,微光從眼睛里散落,直白地傳遞給周圍人。諸伏景光只是笑著為千束端上一碗湯,道一句:你喜歡就好。 諸伏景光倒是沒去設想結婚的事,這一切對他來說還太過遙遠。他只想和千束面對面坐著,為千束倒上杯熱茶,聽千束分享近期發生的生活趣事。 想為她做上一段豐盛的晚餐,看她把他親手做出的美食喂進嘴里后露出驚喜的表情,再全部吃下。 但溫柔的眷戀與纏綿又何嘗不是一種占有。 千束明天晚餐想吃什么,站起身收拾桌上的臟盤,諸伏景光已經悄悄為井上千束挖下美食陷阱,擅自做出明天一起用餐的約定。 唔井上千束稍作猶豫,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如果說不,景光一定會微笑著對她說「沒關系」,眼底卻全是沒落。 千束笑著歪頭:我想吃牛rou丼。 反正只是一段晚餐,應該沒關系的。 但殊不知,當年萩原研二也是靠著懷柔政策,如清風細雨把自己融入進井上千束生活的點點滴滴,似交纏的絨線,是吸滿春水的海綿,再難切割分離。 來吧,這次輪到諸伏景光了。 用美食作餌,溫柔鋪路,搭建起一所把兔子囚進他漫長人生的城堡??蓯鄣?、溫順的、堅韌的小兔子,快一點跳進他灑滿月色的陷阱吧。 但 比起那些,眼前有個更棘手的問題。 在松田陣平催促回家的電話響過第二遍后,井上千束站起身沖安室透他們笑得溫柔。 我回去了哦,今晚多謝招待,明天給你們帶好吃的海膽壽司。 海膽壽司嗎,可是那家很出名的壽司店搬走了,老板好像打算回老家照顧生病的父親。 是另一家啦,開在一處不起眼的小巷子里。還是研二發現后帶我去吃的,不然我都不知道。 微笑著的安室透: 他面上波瀾不驚,卻迅速領悟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說起來,千束向他們推薦過的幾家餐館都是萩原那家伙帶她去的。所以果然是攻略手段吧,認真搜羅全東京美味的料理,然后再假裝不經意地帶千束去品嘗,為千束創造驚喜。 微笑歪頭,諸伏景光也故作善解人意:原來千束喜歡吃海膽壽司嗎,那個的話我也可以嘗試著做哦。 誒?可是海膽處理起來很麻煩哦。 如果是我的話,應該不難。而且生鮮這種東西,如果是追求高級料理的精致口感,從料理店帶過來肯定沒有從冰塊上取出現做要來得美味。 諸伏景光笑得真誠又無害,完全叫人聽不出他暗藏在言語下的淡淡茶味。 而且購買成品的價格完全足買三倍分量的原材料了,所以讓我們一次性吃個爽吧。 好誒~! 天藍色眸子倒映出千束開心的笑容,諸伏景光微笑著注視向面前的女人時滿眼溫柔。 黑心大貓貓的美味料理陷阱,小兔子已經踩進去一只腳了呢。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是松田陣平催促千束回家的第三個電話。 被諸伏景光哄得心情大好的女人沒有再故意賭氣,她爽快地接起電話,用蜂蜜般香甜的語氣沖著電話那頭的男人撒嬌。 陣平,我現在就回家哎呀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故意不理你了誒?你已經在路邊等我了?好,我現在就過去。 穿著修身西裝的女人單手握著手機同松田陣平通話,她屈膝彎腰穿鞋時,弓下身子的動作勾勒出腰臀線條。 安室透沉默地注視著這一切,心底悶得難受,酸澀感在口腔蔓延。 沖動作祟,向來理智冷靜的男人上前幾步直接從上方抽走了被井上千束握在手里的電話。就像松田陣平曾無數次搶走千束的手機打斷她和降谷零的對話那般,安室透也截斷了千束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