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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分正式和莊重,千束險些要以為這兩個家伙中的某人打算向她求婚。 或者胡鬧一點,同時求婚? 總感覺這是他們干得出來的事。 但 亂七八糟鋪滿地的不符合陳列美學的鮮花;明明可能會導致她餓肚子但依舊固執地把時間挑選在了被詩人反復歌頌的近黃昏;綁滿椅子的氫氣球應該擁有繁多的色彩;特意親手為她打扮的妝容和悄悄藏在椅子上的鏡子 果然不是求婚,而是為了那件事吧。 松田陣平背著一只手站在露天陽臺,盛裝打扮過的井上千束被萩原牽著手心出現時,他瞪大雙眼,眸子里倒映出千束提著裙擺向他款款走來的身影。 陣平,你們給我準備的驚喜是什么。 雖然已經隱約猜到了。 咳。在嘴邊握拳假咳一聲,松田陣平壓下視線不敢看千束。幾個深呼吸后,強迫自己平復心情的松田陣平才重新抬眼,一瞬不瞬地注視著面前的女人。 他抬手用食指勾住領口向外拉扯,突然感覺穿了好幾個月的白襯衣有點勒脖子。太過緊張,連呼吸的氣息都跟著變得不順暢。喉結上下滾動,遇事向來冷靜的男人難得做出吞咽口水的動作。 不僅是松田,就連萩原牽著千束的那只手也變得冰涼。濕潤的汗液順著兩人交握的肌膚把緊張的情緒一覽無遺地傳遞給千束。 就是松田陣平抿唇,從剛才起就一直藏在身后的手伸向井上千束:這個,是我和研二送給你的禮物。 合攏的黑色眼鏡盒上被用機械壓出暗紋,井上千束歪了下頭,接過盒子。 盒子里是一副造型時尚的淺棕色女士墨鏡,井上千束瞥了眼面前眼巴巴望著她的兩個大男人,露出一個寵溺又溫柔的笑。 取出墨鏡,手指指腹在鏡框上細細摸索。井上千束低頭細細打量手中的禮物時,眼神柔軟得像神明把飄落著櫻花的春天揉碎,藏進了她的眼睛里。 她知道他們的意思這是一副價格昂貴的色盲眼鏡。而且鏡片顏色與市面上常見的色盲眼鏡不同,應當是他們特意打造的。所以那次悄悄進入松田的房間才會滿地圖紙里看到光學知識。 井上千束戴上墨鏡,落入眼眶的畫面依舊是單調的黑與白,世界一成不變。 但她不想讓他們失望。 謝謝,我很開心。 千束笑得溫婉,微顫的聲音也帶上了哭腔。如果說過去所經歷的一切讓她的心臟布滿了細碎的傷,那他們就是俯身在她心口落下虔誠一吻的人??床灰娨矝]關系,他們就是她此生的色彩。 唇瓣顫動,千束抿緊嘴唇才強忍住快要沖出眼眶的淚水。 但 千束,你還是沒有看到色彩,對嗎。 眼底的光亮黯淡了下去,萩原研二像只被主人拋棄的小狗。心情從山峰跌至谷底,渾身彌漫著失落的氣息,研二甚至沒能用在舌尖繞上幾圈的甜膩語調喊出親昵的愛稱。連說話都感覺窒息般的痛。 唔 在善于捕捉情感變化的萩原面前說謊是沒有用的,更何況他十分了解她。 井上千束咬唇,猶豫片刻才愧聲道:對不起。 驚喜落空,被精心裝點的露天陽臺只剩沉默。 五顏六色的煙花只是普通的灰白,飄在空中的各色氣球也變得普通,無法看清自己臉上精致妝容的真實模樣。余暉漸沉,卻無法在千束翠綠色的眼眸里留下色彩。 他們籌劃了整整兩個月,從鉆研相關知識、訂購材料、以翻倍價格訂制鏡片,再到親自布置餐廳露臺。想要把色彩分享給千束,想和她一起擁抱世界的美麗。 今天本該是人生重要的時刻,是千束第一次看見色彩的日子,一定要用十萬分真心去認真對待。于是他們設計了一稿又一稿露臺裝飾方案,又一一推翻否決,重新設計。 愛意滴水成海,兩個月的日夜鉆研堆砌成期待。 但裝滿氣的氣球還沒來得及被放飛天空就被一根細針戳破,發出嘭的一聲震響,驚碎了機動隊惡犬沒來得及為千束織成的夢。 嘴唇張了又合,萩原研二率先扯出個笑:沒關系的哦~ 他強迫自己恢復成平日里元氣滿滿的樣子,歪頭眨眼朝千束丟出幾顆小星星:是我和小陣平判斷失誤,讓千束醬期待落空了,我們才應該道歉。對不起哦千束醬。 嗯松田陣平開口,他聲音有些沙啞。 清了清嗓子,松田才又繼續說道:我和萩一直在千束添麻麻煩吧,你不用道歉的。你一定餓了吧,來,先用餐吧。 胸腔內一陣悶痛,像隔著薄薄一層棉花用重錘敲擊著心臟。 眼前這兩個家伙明明就很難過,失落到想和世界斷絕聯系,為什么還要強撐起笑容反過來安慰她。 我聲音顫抖,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滾落,井上千束用力吸了下鼻子,難過到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我真的非常開心。 色盲的事我一直以為自己隱瞞得很好,就連三堀教官和香織都沒能注意到我看不見顏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