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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再次咽下唾液,吞咽的聲音大到就連一旁的萩原研二都聽得見。 男人打量四周一圈,這才縮著肩膀壓低了聲音朝松田陣平開口:你們要找的人是一頭長發、穿著西裝短裙的女人對嗎,她被帶去了307號房。 說罷,他做賊心虛般再次扭頭查看四周,悄悄往松田陣平手里塞了一張萬能房卡:別說出是我給的,有人問起來就說是你們自己搶的。 嗯,謝了。 萩原研二嘀嘟一聲刷開房卡,推門時卻發現房間被從內部用防盜鏈扣上了,房門只能被從外往里推開半個成年男性巴掌寬的距離。 隔著細長的縫隙,萩原研二只能窺見連通著玄關和臥室的過道處的景象。一只女士中跟鞋就歪倒在過道里,鞋尖對著房間深處。繼續往過道深處望去,另一只高跟鞋就靜靜地躺在過道拐角視野中斷的地方。 從那個方向拐過去,應該是床吧。 萩原研二甚至能通過這只鞋重構出井上千束被拖進房間時,鞋子從腳上脫落的場景。 他冷著臉,眼下肌rou抽動兩下,把后槽牙咬得咯咯作響。 萩原研二退后兩步扭頭看向松田陣平:我們倒數兩個數? 沒帶工具的情況下,就只能靠蠻力了。 嗯。 機動隊雙惡犬退后幾步,屈膝為接下來的沖刺蓄力做準備。簡單倒數后,肩膀、手臂和單側身體跟門板劇烈撞擊發出巨響。 被噴成金色的連接著安全栓的金屬片在兩人的撞擊下脆如薄紙,被蠻力扯出的螺絲釘蹦飛在地毯上滾遠,固定在門板上的金屬片脫落,房門也被應聲撞開。 松田陣平沖進房間,萩原研二緊隨其后。 寬敞的臥室空無一人,只有空調機呼出冷空氣時的嗡嗡聲。 被拉緊的窗簾遮擋了窗外夜景,通透的臥室頂燈被全部開啟。被撐起來的三腳架就擺在床前三四米外的距離,正對著床,只是上面沒有相機。 被酒店保潔人員鋪在床面上的柔軟被絮沒有被掀開,但被子表面已經出現凹痕,井上千束曾躺在這里。 熟悉的淺紫色西裝外套被胡亂丟在地毯上,就堆在床尾處皺成一團。 這些家伙! 松田陣平快速打量房間后一把拉開窗簾。樓下夜色中,有個一瘸一拐的身影連跑帶蹦地奔入黑暗。 三腳架還擺在房間里,房門又是被從內部上鎖,井上千束卻不在這里。 唯一的可能就是房間里的人收到了花成司他們的情報,帶著井上千束從安全梯逃了。而唯一留下來善后收拾裝備的人被及時趕到的松田陣平他們堵在了房間里,情急之下只能選擇跳樓逃跑。 萩,你打給安室,我去追人。 說這話時,松田陣平已經單腳踩在窗框上,而后也不等萩原回應就直接縱身一躍而下。 過高的距離會有骨折的風險,但松田陣平以停放在斜角處的宅急送車位緩沖,先落在車頂而后再穩穩落地。至于車子的磨損費到時候從他工資里扣好了。 屋外,松田陣平已經追著可疑的人影隱入黑暗。屋內,萩原研二也不做猶豫,他一邊順著安全通道往地下停車場奔馳,一邊給安室透打去電話。 我們來晚了一步不,千束暫時沒事。從現場情況判斷,他們應該還沒來得及對千束做什么就被我和陣平闖入了嗯,對,千束被帶走了,我們需要最新的定位。 開著車子停在松田陣平面前時,跳樓逃跑的男人已經趴在地上被松田陣平單腳踩著肩部。男人腫著一只眼睛一臉生無可戀,聽見剎車聲時抬眼隔著紅腫的眼瞼看了萩原一眼,又收回視線。 哼,你給我老實點。 說罷,松田陣平從懷中掏出手銬把男人雙手銬住塞進了后座,自己也順勢坐進后座他不可能讓一個犯罪嫌疑人單獨坐在后座,這對于前座的人而言太危險。 眼下日本的科技樹還沒發展到五年后那樣夸張的地步,阿笠博士也還沒開始鼓搗奇怪的發明。 機動隊負責的工作領域注定了他們是不需要定位追蹤等功能性設備的,所以萩原只能通過耳機里風見的電話,一邊聽對方口述更新定位地點,一邊更改駕駛方向。 但東京街道車水馬龍,光靠存在一定距離范圍差的坐標,他們根本步伐準確判斷井上千束在哪輛車上。 另一邊,后座的松田陣平在搶過男人的數碼相機后,打開相冊認真翻看了起來。 全新的儲存卡里只拍下兩張照片井上千束被扒下外套仰躺在白色大床上,襯衣下擺被從西裝裙里抽出皺起,在左腰的位置露出塊三角形的區域,細腰若隱若現。 井上千束在鏡頭下閉著眼像是睡著了,但她臉色泛白,額頭密密麻麻布著一層汗,明顯是被混在果酒里服下的藥物影響了某些身體機能。 松田陣平翻來覆去查看著相機里的照片,質問時聲音像淬了冰:房間里算上你和照片里的女人,一共有幾個人? 五、五個。 呵。 松田陣平從牙縫里擠出一聲冷笑,他近乎快要喪失最后的理智。如果他和萩原沒有及時趕到,相機里的照片可能就不只是這種程度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