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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室透眼里,千束此刻倒真像只奶貓般可愛到讓人想親。 真是的,透你這完全是把我當小孩子了吧。 雖然很想高聲抗議然后把鹿角發卡從頭上取下,但井上千束最終還是沒有這么做。 千束只是鼓著腮幫滿臉哀怨地看向安室透,然后就平靜地接受了一切。 因為安室透在為她戴上鹿角時,那雙自從進入組織開始臥底后就時常寫著倦意的眸子意外地柔和起來。 不管對外表現得多么一往無前,在只有井上千束時,安室透會坐在她身側一言不發,紫灰色眸子沉淀著倦意。 但此刻為千束戴上鹿角的安室透眼神干凈透露,像清風吹過山林間被溪水打濕的鵝卵石。 井上千束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看到安室透露出這樣的眼神了,她只是嘴唇張了又合,把未說完的話盡數吞咽了回去。 算了,只要安室透能開心,鹿角就鹿角吧。 然后她就被安室透一把拉過胳膊,擅自在她手腕處戴上了一條毛線鉤織的繡有兔子圖案的手環。 井上千束:? 井上千束看了眼自己手腕處的兔子手環,又看了眼安室透手腕處同色系的繡著胡蘿卜的情侶手環,頭大到不行。 她看向安室透的眼神復雜極了,連微笑都變成了苦笑。 千束皺著眉頭朝安室透挑眉,雖然半字未說,但意思已經清晰地傳達給了安室透: 你到底在干嗎? 安室透只是勾唇笑著沒有說話,他握住千束戴著手環的那只手,與她十指相扣。 千束我們去玩過山車吧。 驚險刺激的娛樂項目一環接一環,多羅碧加爾樂園本就是東京大受歡迎的人氣樂園。即便安室透多掏錢購買了VIP卡,在把刺激性項目都玩過一遍后還是已經日落西山。 寫在游玩計劃里的最后一項是云霄飛車。 井上千束被安全栓固定在座位上,身側是其他旅客的尖叫歡呼,清風從耳畔呼嘯而過。 和機動隊惡犬初次擁抱后,小范圍出現在視野內的色彩隨著時間的流逝再次消退。 井上千束已經摸清了獲得色彩的方式和規律,但一切都是如此不可言說。 身后是漸沉的夕陽,身側是曾經懵懂的芳心,也是此刻她能看到的唯一色彩。 千束不敢扭頭去看身側的男人,怕對視的瞬間會跌落進他紫灰色的眼眸。 井上千束當然看穿了安室透小小的別有用心過山車、大擺錘、飛椅他帶她玩的全是會引起心跳加速的刺激項目。 也許是吊橋效應吧,心臟怦怦跳個不停,身側人一言一笑皆被放大。 下意識避開視線,于是錯過了安室透看向她的目光。 溫柔,恬靜。似雨后初晴時,一滴露珠順著葉尖滑入后院陶瓷缸。 安室透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情把井上千束連哄帶騙地拐來游樂園,大概是類似報復性消費的沖動,想把空缺的遺憾全都填補上。 但與其說是彌補千束,更像是在彌補自己。 想和你像正常情侶一樣約會,這是我的愿望。 說不出口,所以只好借著「馴化貓咪」的名頭把人拐走。 但浪漫沒來得及持續太久便被外事匆匆打斷。 震動的手機接收到來自組織的訊息,安室透快速掃過內容后無奈嘆氣:雖然還想和千束再待一會,但看樣子我必須得趕回去了。 在開著車把井上千束送回距離警察宿舍半條街外的路口時,安室透拉住了井上千束。 井上千束一只手已經握住了車門把手,她回頭看向安室透,歪頭疑惑問道:怎么了嗎? 安室透:下周組織那邊打算安排我潛入花成家的晚會,我需要一個女伴。 花成?那個在醫藥行業僅次于烏丸集團的花成集團的持股家族? 嗯,就是他們。前些天我救了他們家八歲的小千金,所以收到了邀請函。 井上千束皺眉,不再言語。 花成家小女兒遇險的事千束在新聞上看到過,玩心大起的小千金擅自在別墅后山進行大冒險游戲,結果腳下打滑從斜坡滾進了泛著濕意的陰溝里。 如果不是接到其他委托的私家偵探安室透恰巧驅車從附近經過,花成家的小千金大概會穿著蓬蓬裙昏迷在荒郊野外并最終死于失溫。 井上千束:花成家小千金的事 不是組織的手筆,安室透知道井上千束想問什么,他道:組織那邊確實打算讓我潛入花成家,但我的計劃是接近花成大公子。 雖然以組織的作風,他們確實極大概率會直接挑選最容易切入的小千金作為突破口。但幸好這次任務朗姆把權限完全放手交給了安室透,他這才能自主選擇怎么cao作。 安室透單手托腮,手肘抵住車窗。他眉頭緊蹙,對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很是擔心。 據我判斷,組織應該是想對花成家那位老爺子不利。當然,也有可能是打算對半個月前被花成家重金從東醫大挖走的那位醫學博士下手。 總之,下周你和我一起去,到時候隨機應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