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頁
順著扶梯爬回天臺,諸伏景光依舊昏迷不醒。 井上千束脫下身下套在毛衣下的襯衣,試圖把布料撕成長條。但腎上腺激素退去后,先前戰斗中受傷的器官再次將疼痛信號傳輸向大腦。胃部和下腹都在翻涌,內臟像被海嘯襲擊,脫離了戰斗狀態的井上千束已經疼到連呼吸都開始顫抖。 試圖撕碎衣物的手抖個不停,完全使不出力。棉衣被墊在諸伏景光身下,脫下的加絨襯衣撕不開所以被整件用來捂住景光出血的傷口。 身上只套著件毛衣,井上千束在寒風里顫個不停,連呼吸的節奏都開始打抖。 真是的語氣帶著幾絲哀怨,卻全然沒有責怪的意味:鬧得這么大,中谷先生一定會連夜搬走。又得找機會重新潛入了呢。 等新村先生你康復了,一定得好好補償我才行。 所以請快點醒來吧,諸伏君。 待松田陣平帶著人匆匆趕到時,他差點被眼前的畫面給窒住呼吸。 染血的墻體,重傷倒地的可疑男人。 眼前的一切無不在告訴他,這里曾發生過一場廝殺。 千束你現在在哪! 我在樓頂哦。陣平應該有帶人過來吧,諸伏君受了重傷,你們快來。 女人虛弱又沙啞的聲音順著電話聽筒傳來,不時還咳嗽幾聲。 松田陣平帶著萩原和兩個警視廳公安部的人沖上頂樓時,看到的便是滿身血坐在地上的井上千束和依靠在她懷里已經失去意識的諸伏景光。 陣平井上千束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千束你們沒事吧! 我沒事,只是諸伏君他 放心好了,跟著松田陣平一起達到現場的一個有著奇怪眉毛的男人開口道:我帶了一名醫務人員過來,簡單止血后我會立刻把諸伏先生送往治療的。 啊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警視廳公安部的風見裕也。和你一樣,是降谷先生和諸伏先生的聯絡人。 具有止血功效的藥物順著金屬針被推進諸伏景光身體,他被放置在擔架上抬走。 載著諸伏景光和井上千束的私家車消失在大樓下時,閃著警燈的警車也適時鳴笛出現,警員們圍著大樓拉起警戒線,把無關人員和居民全都暫時隔絕在了大樓外。 他們會負責進行收尾工作,抹除掉一切可能會暴露諸伏景光真實身份的物證和井上千束曾在這里出現過的痕跡。 收到房間被入侵提示的中谷先生在擺脫難纏的衛生廳檢察人員驅車趕回大樓時,樓下已經聚集了不少住民和前來看熱鬧的人。 被黃色警戒線隔開的墻體上,血跡已經半干,被井上千束射擊的嫌犯已經被警視廳運走。 警官,這是發生了什么事。 很抱歉,我們不方便透露細節。 穿著警服的男人一口回絕了所有人的探究和詢問,但聞著味道趕來的東京電視臺記者已經打開現場直播,握著話筒把他們從其他渠道聽來的消息給播了出去。 是涉黑人員的火拼。目前事件已被警視廳解決,相關人員也已經被緝拿歸案,還請各位市民放心。 站在鏡頭前的新聞部女記者里是這么說的。 只是被火拼波及嗎 中谷先生轉悠著眼珠子,像只狡詐的惡狐。電視臺仍在繼續著現場直播,在注意到鏡頭即將掃過自己時,他縮了下脖子,弓著腰掩藏在圍觀人群里直接轉身離開。 說起來,組織里被看好的那位新人狙擊手好像是叫新村智?他似乎就住在這附近。 難道是他在這附近發生與人發生了纏斗? 藏在陰影下的中谷先生遠遠地瞥了眼聚集著圍觀人群的大樓,他把外套拉鏈拉至最頂端遮住了自己的下巴,眼神狠惡帶著兇光。 也只能先暫時撤退了。等風頭過去,警視廳的警戒降低后他再回到這里偷偷潛入進行調查吧。 因為從井上千束那里得到了「米花醫院某位醫生在為烏丸集團工作」的情報,風見裕也沒有把諸伏景光送去全東京最大的醫院,反而改送路線偏遠的另一家大醫院。 「手術中」的門牌燈亮著,風見裕也和萩原研二等候在手術室外,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 松田陣平則推著躺在擔架車上的井上千束在醫院內進行各項身體檢查。 緊鎖的窗隔絕了屋外呼嘯的寒風,井上千束躺在病床上咳嗽,身側站著的松田陣平蹙緊眉頭臉色黑得可怕。 咳陣平,我沒事的,不用擔心。 嘖,抬手在自己卷發上一同亂揉,松田陣平焦躁得根本坐不住,心情是滾落一地亂成一團找不到線頭的毛線:都這樣了還說沒事! 關心則亂,過分緊張擔憂讓松田陣平在反駁時下意識提高了音量,卻在看到井上千束委屈的神情時立馬放低了姿態小聲道歉。 抱歉抱歉,我沒有兇你,我只是 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松田陣平只是嘖嘴,頹廢地坐在病床邊的折疊椅上。他重重嘆息:我只是只是怕會失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