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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倒是把興奮和開心直白地寫在了臉上,他抬起胳膊在胸前比成一個大大的叉:雖然很開心,但不行,絕對不要妄圖丟下我們!千束醬這次說什么都要帶上我們哦~! 唔見無論如何都無法讓兩人放棄,井上千束也收斂了笑容,開始認真思考起她曾經從未設想過的可能性。 他們是她被暴雨襲擊時在她頭頂撐起的一把傘,是試圖穿過層層烏云溫暖她的一束光。 也許這件事上,她也可以向他們求助,不必再一個人苦苦支撐。哪怕不能助力,多一個人理解她痛苦的心情,在她無助的時候能給予她安慰,也是好的。 低頭略做思考,井上千束重新掬起笑容,決定向他們坦白一切。 其實我是要去烏丸集團啦,那邊的負責人中谷先生邀我過去坐坐。畢竟我過去十多年的人生經歷,不管是讀書還是生活,全都是烏丸集團贊助的。 但其實烏丸集團不能算是我的恩人,我們更多的是一種利用與被利用的關系。硬要說的話,我和烏丸集團其實是敵對關系。 很可笑,資助方和被資助方居然是敵對關系。 井上千束不是白眼狼,但她和烏丸集團之間就是存在著不可調和的矛盾。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被脅迫著進入警校的,我是烏丸集團安插進警視廳的一枚釘子。 最初的人生規劃根本不是警察。 也許會成為普通的上班族,發展自己的興趣愛好,和偶然認識的男性墜入愛河然后結婚,過著普通又平凡的生活。 但在巨大的百億資本集團面前,她如螳臂當車。為了不被無情碾碎,只能被強推著一步步走進黑暗叢林、邁向吃人的深淵。 井上千束也曾思考過為什么會是她,但仔細想來,她確實是極佳的脅迫人選。 出生不明的幼童,意味著她無依無靠,沒有可以借助的背后力量。身為女性,在社會地位上天生不占優勢。更重要的是,井上千束是個聽話懂事的孩子。不管是柔和的五官線條還是溫順的性子,都在向外界傳達著好拿捏的信息。 過去的十多年里,井上千束也確實被烏丸集團任意搓圓捏扁。 雖說在家務和照顧自己方面,井上千束與同齡人相比過早的成熟。但她沒經歷過校園暴力,也沒經歷過社會大環境的洗禮。不算聰慧但愿意努力,同學關系還算融洽,高中生也遇到過個疼惜照顧她的老師。生活的環境和普通家庭相比確實稍弱一些,但也比真正悲慘苦難的人要好上千百倍。 所以在烏丸集團面前,井上千束顯得過于天真單純,善良簡單的心像是一扇被擦得干干凈凈但卻可以被輕易看透的玻璃窗。烏丸集團將她搓揉在五指山下,半誘導半威脅地要求她必須考上警校。在她入職后,烏丸集團的利爪更是逐漸逼近,不斷給及馴化測試,一點點企圖吞噬她的內心。 井上千束看向面前離自己不過咫尺遠的松田和萩原,她咬住下唇,做了幾個深呼吸,才認真道:回來之后,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們的。 心情過分忐忑,他們在知道真相后會選擇離開嗎。 雖然知道松田和萩原都不是那樣的人,但此時此刻,井上千束就是莫名地覺得自己是如此的不堪,像卑微到泥地里的人兒,而他們則是天上的月,皎潔、干凈,周身暈開動人的光輪。 他們是盛開在小橋河畔的櫻花,伴著春風月色長大。她愿用世間最美好的詞匯贊美他們。 而她不過是大橋下陰影處努力向橋外陽光處生長的一枝枝丫。開得不夠純粹,綻放不出讓人驚嘆的美麗。從污泥中吸收養分長大的櫻花,真的能和綠蔭處的櫻花,并肩同行嗎。 井上千束曾經從未被這樣的情緒困擾過,但人這種生物太過復雜。心一旦為他人而跳動,人就會變得堅強美好,也會變得脆弱敏感。 井上千束垂著胳膊,手指攪緊了襯衣下擺,原本塞進一步裙的白色布料被她揪得皺巴巴的。她強撐出個笑容,故作朝氣道:那個時候,如果你們覺得想要退出也完全沒關系哦,畢竟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涉及到的背影也有些復雜,沒必要把你們也拖下水。 等待回復的每一秒對井上千束而言都是煎熬。 爆物處的兩個男人先是皺眉沉默,他們對視一眼,而后朝井上千束露出個無奈的笑。 松田陣平挑眉,又好氣又好笑:千束你在說什么傻話。我很早以前就說過的吧,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萩原單手插兜,另一只手食指中指并攏在眉尾做出個比劃的手勢,丟出個wink笑道:我以為在我們把千束醬從神奈川縣接回來的那天起,我們就已經是你的家了。雖然還沒有讓千束醬改姓,但我會努力的☆~ 感動的情緒突然卡住,井上千束眨巴了下已經蒙上霧氣的眼睛,發出個疑惑的單音:誒? 雖然有察覺到這兩人的心思,但萩原這家伙居然就這么直接地說出來了! 井上千束緩緩蹲下身子。她低下頭,抬手默默捂住已經紅得能滴血的臉。 好害羞,完全不敢抬頭去看他們,大腦也已經快要不能正常運作了,頭頂甚至已經開始冒起了白氣。 入職后才從帶著一絲孩子氣逐漸走向成熟穩重的卷發男人在這一秒,瞬間徹底破功。他一把揪住了萩原的衣領子:嘖!萩你這家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