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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擊者大概沒有想到身為首領的伊凡柯夫對于近身戰也習以為常,他了解很多種戰斗方式包含槍械與刀劍,否則在環境惡劣的俄羅斯黑手黨中也不會安然活到今日,他唯一比較警戒的是這個人前一刻發射出的奇怪火焰,他從沒見過這種火焰,也沒看見少年有帶任何類似的武器,而那火焰不同一般,被擊中肯定就完蛋了。 但只要徹底制住對方的行動讓對方無法使用那種火焰,也就沒有什么好怕的。 伊凡柯夫惡狠狠地用手肘攻擊對方的頸部,對于氣管的攻擊讓少年無法呼吸,強烈的痛楚也令少年熄滅了火焰,不讓他有時間休息,接著便是對后腦的重擊,少年整個人趴倒在地,見他無反抗之力的伊凡柯夫立刻抽出他隨身帶著的另一把槍對準他的后腦,他知道這一次絕對可以成功殺了這個不知好歹的攻擊者。 但就在他要給予致命一擊時,突然某個人影飛撲上前,一把抱住那個倒地不起的年輕男子,千鈞一發避開了子彈的射擊,伊凡柯夫看見那個身影的同時行動停頓了一下,通常他是不會有這種猶豫的,冷酷無情的他會連同試圖營救敵人的人一起殺害,但這次卻因為營救者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停手。 「你!!」伊凡柯夫的雙眼瞪大,難得有一絲慌亂和不解。 那個突然闖入他們戰斗的人并沒有多說什么,她望著自己身旁面部蒼白而痛苦的少年,慶幸他還有一些意識,只是剛剛毫不留情的攻擊讓他已經沒有戰斗的力量。 「放開我,我必須、我必須去殺了他」 「別開玩笑,你殺不了他!你受傷了,必須快點逃離這里!」女人對他說,她撐著少年不斷掙扎想要回去繼續戰斗的身體而顯得吃力,「澤田綱吉,你殺不了那個男人,要是你在這里死了又要怎么復仇?別再硬撐下去了,快點和我一起離開吧!!」 綱吉不知道為什么眼前這個素不相識的女人會喊出他的名字,也不知道為什么對方會曉得他想要復仇,他其實知道對方說的沒錯,他失去了最好的時機,當他被發現并且被槍擊中的那一刻這個行動就已經失敗了,但他還想著要完成自己最后的任務,就算必須要犧牲自己的生命也好,只要能夠完成,一切都是值得的,可現在已經沒有那個可能性了。 「伊凡柯夫他就在那里他就在那里啊」他不甘心這么回去,他想要殺的人就在眼前,那個讓他的一切全都毀滅的仇人就在眼前,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不能就這么失去。 「要是你死了,一切都不可能實現,難道沒有在等你回去的人嗎?」 等我回去的人? 或許曾經有過,但如今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也不在自己的身邊了。 重要存在消失的心痛充滿他的身體,每一日都折磨著他,綱吉分不清那是身體的痛還是胸口的痛,他不能夠就這樣昏過去,他也不能夠就這樣死掉,他還沒有完成他的任務,他來到這個時空的意義就只有如此。 我必須殺死讓『安布洛斯計劃』持續下去的罪魁禍首。 當他在腦內不斷重播這想法的同時,卻仿佛看見了阿諾德的身影,欺騙阿諾德的事實讓他后悔無比,他做了惡劣的事情,卻落得這樣失敗的結果。 當綱吉的意識回歸黑暗時,隱約聽見了安穩的談話聲,不可思議的是竟沒有任何人趁這段時間追捕他們,綱吉也不知道后來發生了什么,只是對于沒能夠完成任務的自己感到失望,這一次不僅僅失去了解決敵人的時機,還辜負了阿諾德對自己的信賴。 他覺得自己也許從下定決心要做這件事情的時候開始,就已經大錯特錯。 綱吉再次蘇醒時發現自己竟沒有死去,他回到了那張他熟悉的床,而溫暖的爐火在燃燒著讓室內保持溫度,那一切戰斗與混亂的畫面似乎離得很遙遠,但那并不是夢,因為綱吉發現自己受傷的腿部被包扎了,而他的脖子、手臂與腹部也還疼痛著,他有好幾處傷口全都被細心處理過,上了藥也換了衣服。 這事實明確告訴他,他做出愚蠢的攻擊行動但仍然失敗了,而且還被人救回基地。 淚水浸濕眼眶,他不敢相信自己竟又一次錯過了機會。 他將自己的臉埋入手掌中,肩膀微微顫抖,這時卻聽見門被緩緩推開,有人走了進來,但綱吉并不想要抬頭看那是誰,畢竟會進入這個房間的沒有其他人,只有阿諾德。 「愚蠢的家伙?!拱⒅Z德冰冷的聲音落下,「沒勇氣看我嗎?」 沉默的空氣持續了好一會兒,綱吉才抬起頭來,迎上那雙非常冷漠的淺藍色雙眸,他總覺得阿諾德的眼底滿載失望,一種他無法承受的感情壓在綱吉的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希望阿諾德不要這樣看著他,那么他心中的罪惡感會少一些。 「我為什么為什么不讓我繼續」綱吉口不擇言地低語,他知道自己是被救了,但他甚至覺得自己死在那兒更好,他就不用承受這種挫敗感,明明就想過豁出一切也必須成功,卻還是功虧一簣,連累阿諾德,彭格列全體說不定會因為自己陷入危機,被俄羅斯黑手黨盯上。 「你就這么想死在那個男人手下?」 「我我只是」 「你以為憑你自己的力量就可以殺死他,但你小看了伊凡柯夫,他會成為俄羅斯黑手黨的首領并不只因為他的手段,」阿諾德瞇起雙眼,此時的綱吉看起來很脆弱、無助,往常的話他或許會試著對綱吉溫柔一些,但此時他的憤怒不亞于對綱吉的憐惜,「你或許自認為自己很強,我也不想知道你這么急著想殺死他的理由,但沒有足夠的準備就貿然行動,只有想要送死的人才會如此莽撞你沒想過也許會拖累其他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