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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指揮官您感到興奮的心情,但他并不習慣那些事情,您看他馬上就昏過去了。 是啊,這種風險我也是知道的。 他們在討論的是自己的事情,庫薩卡的聲音聽上去憂心忡忡,綱吉不愿意有人為自己擔心,他討厭那種想法,每一次當有人關心他的事情時,他會覺得這加重了自己心中的罪惡感。Giotto也告訴過他大可不用太過顧慮身旁的人,將大家都當作家人就好,因為是家人所以不會隨意被拋棄,他不必小心翼翼地對待家族中的任何人。但綱吉就是無法如此,他總是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么,應該更加努力地為彭格列、為Giotto或者為了其他人做些什么事,否則自己有一天會再次失去對自己而言重要的存在。 面對阿諾德時也一樣,綱吉雖然沒有對阿諾德明說,但他心中常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不做些努力的話,肯定會失去與阿諾德之間的這份聯系。心中有個急切的聲音催促著自己,讓綱吉的身體冒出冷汗,全身好像又要再次陷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我只是有點私心想要他留下罷了,也很好奇他還有怎么樣的力量。 總指揮官,但這樣 對他是件危險的事情,這我很清楚,但如果他說愿意留下來,我就會這么做吧。 腳步聲靠近了綱吉的床邊,那雙手溫柔地撫摸上那柔軟褐色頭發,微涼的觸感突然平撫了綱吉心中那喘不過氣的壓迫感,身體不再沉陷,冷汗也停止,只因為那雙手非常的安穩,不一會兒就將不安的情緒全都給掃除干凈,綱吉忍不住從口中輕吐出安心的嘆息。 不需要多余的擔心,我知道應該做什么,等他醒來后我會告訴他,你先去準備行裝吧,庫薩卡,等到他們過來把這孩子接走我們就必須馬上撤離這里。 是,那么屬下就先去連絡彭格列了。 聽著另一個腳步聲遠去,綱吉同時感覺到那雙手替自己拉上了溫暖的被單,然后有一瞬間,那冰涼的指尖似乎滑過了唇瓣,停留一會兒后便離開了,但那個人的氣息并未遠去。 「像這樣覺得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的心情已經許久沒有了,即使身在軍中也無法體會到這種感覺,不是很可笑嗎?」那個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時含著一絲笑意,那語氣聽來象是興奮顫抖,令人感覺危險,「如果這是因為你的關系,我該好好感謝你才對?!?/br> 綱吉雖然不理解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因為對方在這里,所以自己才能如此冷靜,這令他滿心感激,他真心希望對方可以繼續待在床邊再久一會兒,直到自己再次入睡。 綱吉第二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而他發覺自己在一個沒見過的房間里頭,房間的另一頭亮著一盞黃色的燈火正搖曳著,有個人的背影就在那兒埋首于工作之中,背著光而呈現漆黑色身影看來很寬闊,那金色的頭發被火光照耀到的部份呈現美麗的玫瑰色澤,閃閃發光。 本來綱吉是不想要打攪他的,但對方敏銳察覺到綱吉轉動手臂所發出的聲響。 「你終于醒了?!拱⒅Z德回頭問著,「頭還很痛嗎?」 綱吉搖搖頭,他并不感覺頭暈或者疼痛,也沒有對于發生的一切感覺驚慌,他甚至對自己的冷靜感到驚訝,或許是因為他知道這并不是他第一次面對那奇異的能力,會昏倒并不是因為面對幻術的壓力,而是記憶逐漸恢復的后遺癥。 「這里是阿諾德的房間嗎?」綱吉問,對方站起身來從桌子旁準備好的水壺中倒了一杯水遞給綱吉,「你還在工作?我們不需要趕快撤離嗎?」 「以你的狀態也沒辦法離開吧?!拱⒅Z德說出這句話后就看見綱吉垂下頭,顯得有些自責,令他忍不住輕輕嘆息對方易受影響的脆弱,「無妨,部下們都已經離開了,如果敵人真的想要回來這個地方,那也正符合我的心意,可以把他們一網打盡?!?/br> 「這樣啊?!咕V吉聽著那無懼的話語,忍不住微笑。 「庫薩卡已經去聯絡彭格列的人,我想以Giotto那家伙的性格很快就會派人來接你回去?!?/br> 「我必須回去了嗎?」 「因為你識破了那個人的偽裝,因此他也無法繼續潛入我軍中,這么一來我也沒有理由繼續讓你留在這里,我的部隊有許多不自由以及危險,你回去會更好?!拱⒅Z德知道綱吉不會習慣他們的生活,雖然綱吉在他們這兒住了一些日子,但只要日子一久便會開始感覺到和日常的差異,更別說那些潛在的危險,何況他們明顯就是被某些狡猾的敵人盯上了,也就更不能留下綱吉。 阿諾德說著這件事情的時候卻察覺到綱吉的表情有些許怪異之處。 綱吉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面色稍稍陰沉,似乎心中有什么困擾著他,這也讓阿諾德想起了綱吉在昏倒前的模樣,當時的他似乎想起了些許過往的回憶,只是那份回憶讓綱吉感覺痛苦,也因此才讓Giotto對于讓綱吉協助彭格列家族執行任務的事情猶豫不決,當初阿諾德還不以為意,認為是對方過度保護,如今看起來對方的擔憂并非沒有來由。 「那個人離開的時候說會回來報復,我是不是做了不好的事情呢?」綱吉問,他想起在那個術士逃走前對他們說的話,對方曾警告自己不要拆穿他,一但拆穿了就會招來更不好的事情,盡管阿諾德對此絲毫不在意,但綱吉心中卻很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