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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政讓柳澤坐在一旁休息,然后繼續和大臣們等著前線發來的消息。 呂不韋和大臣們站在一起,他仰著頭看著趙政威嚴自信強大的模樣,內心嘆氣,當初他從趙國接回來的那個孩子,那個明明十三歲了,卻如同不滿十歲一樣瘦小的孩子,那個目光中帶著膽怯的孩子,終究是長成了一個合格的王,他有了一個王所需要的的氣度、自信與能力,嫪毐事發,會連累到自己嗎?呂不韋不敢肯定,但是,他肯定自己,一定要多做一手準備才行。 熊啟和熊扉兩兄弟不斷有捷報送來,他們抓住嫪毐的門客、死黨,但是,身受重傷的嫪毐卻沒有擒獲的消息傳過來,只有嫪毐每日往什么地方逃竄的消息。 嫪毐此時情況特別不好,秦王的士兵就像是貓捉老鼠一樣,明明他已經不敵了,卻依舊露出破綻,讓他逃跑,他身邊的人,慢慢的被秦王的軍隊蠶食,秦王的命令也散發出去了,生擒嫪毐者賜錢百萬,殺死嫪毐者賜錢五十萬,所以,他不敢往百姓中間逃,秦國的百姓現在都想把自己找出來,然后給趙政送去。 嫪毐是真的絕望了,他也知道,秦軍是在故意戲弄他,可是,每次秦軍露出破綻讓他逃跑,他也依舊會逃,他不想死,明明他離那個位置只有一步之遙,他不想死,只要他能逃出秦國,他就有東山再起的可能,一旦被擒,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兄長,什么時候把他嫪毐擒住?熊扉問道。 嫪毐什么時候能到達楚國?熊啟問道。 他這速度還算是快的,十天左右能到楚國邊境。 那就九天之后擒獲,給他看到逃生的希望,卻最終絕望。 是熊扉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給他希望又給他絕望,他覺得這樣對那位昔日的長信侯挺好的,想當初,他借著太后,權傾朝野,不可一世的時候,可想過會有今日,貪心不足蛇吞象,居然還攛掇太后謀逆,太后也是一個蠢的,為了這么一個男人,居然真敢偷王的御璽,如今,太后也被王厭棄了,誰都保不住這位長信候。 五日過去,呂不韋聽著士兵過來稟報,嫪毐的門客,死黨基本上都羈押了,但是,嫪毐卻依舊沒有,雖然也有嫪毐的行蹤稟報過來,但是人卻一直沒有擒獲,從嫪毐逃亡的路線可以知道,他是想逃往楚國的,這些日子呂不韋一直在觀察趙政的表情,每次聽到士兵傳來戰報,都沒有擒獲嫪毐的消息,他肯定也知道嫪毐往楚國方向逃去,可是他的表情、目光依舊沒有任何波動,呂不韋便明白,嫪毐逃不走的。 果然,在第九天,前線的戰報再次傳來,已經生擒嫪毐,不日,羈押回朝。 呂不韋算了一下時間,按嫪毐逃亡的速度,九天,應該已經到了秦國和楚國的交界,只要再給他一天時間,他就應該可以逃到楚國,東山再起,可是,這場由秦王控制的游戲結束了,支撐了九日,明明已經看到希望,最終只余下絕望,真的好狠。 歷時十日,嫪毐一黨全部羈押,如此速度 ,只能說從最開始,局面就在趙政掌控之中。 陳鵬來到離宮,之間昔日的太后安靜的坐在榻上,懷中還抱著兩個襁褓,襁褓中放著兩件小孩子穿的衣裳,陳鵬一見,不由得嗤笑了一聲,給太后請安,依舊是王的母親,即使翻了天大的錯,依舊生了王,還是王的母親,所以,規矩還是要有的。 趙姬一見陳鵬,快速的向陳鵬沖了過去,雙手抓住陳鵬的衣裳,眼睛憤恨的看著陳鵬。是那個小畜生叫你來的,你讓他來見我,讓他來見我。 回稟太后,是王上讓奴過來稟報消息的陳鵬笑意吟吟的看著趙姬,沒有半點不悅。 趙政那個孽障,他要給哀家稟報什么消息?是嫪毐的消息嗎?他就是一條毒蛇,噬兄噬母,不得好死趙姬雙目充血,惡毒的詛咒著。 王上日后如何?那是日后的事情,不過,奴今日過來確實是稟報太后心上人的消息的陳鵬笑容不變。 嫪毐怎么樣了,你們把嫪毐怎么樣了?他還好嗎?趙姬急切的問道。 回稟太后,嫪毐已經羈押回朝了,身上的傷挺重的,不過,最后的宣判還沒開始,還不會讓他死的,據說,這位昔日的長信候都已經逃到秦國邊界了,就差那么一點兒,就能逃到楚國遠走高飛了,可惜啊,運氣不好,還是被擒拿回朝了,王上本來想親自過來告訴您的,但是想到之前發的誓言,與您死生不復相見,就只能讓老奴走這一趟了。 孽障、孽障,他就是地獄里爬出來的魔鬼,我怎么會生了他,我這么會生了這么一個魔鬼趙姬激動起來,抓住陳鵬的手,指甲都嵌入陳鵬的rou中了。 陳鵬卻似乎沒有感受到疼一樣,他臉上帶著笑容,然后狠狠將太后的手打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繼續道:王還聽說,太后思念兒子,整日抱著兩個襁褓,襁褓中還放著兩件孩子的衣裳,真的是讓人聞之落淚,王也深覺太后愛子情深,突然想起過壽辰那日,昔日那位長信候給他送了一樣禮物,覺得特別適合您,來人,把東西抬進來。 是,從外頭進來幾個太監,吃力的抬著一個東西。 趙姬向那個東西看去,赫然就是嫪毐送給趙政的生辰禮,母子情深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