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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提到‘公主’,顧江闊就忽然想到小學二年級的糯崽,戴著假發,穿著白雪公主蓬蓬裙,忽閃著長睫毛和大眼睛,奶聲奶氣唱“I am a princesses”的鏡頭。 記憶中的小奶團子和眼前矜貴俊秀的青年逐漸重合,他不由得心想:你不就是漂亮的小公主? 顧江闊連忙悄悄掐了自己一把,收回這危險的聯想,輕咳一聲,“我、我當時沒想那么多,主要是,兄弟們看到魏思祖去賭,懷疑他挪用公款,又不敢打草驚蛇回燕林調查,畢竟興旭還有你的股份,萬一搞砸了,讓其他空頭盯上,連累了你,豈不是壞事?所以這件事只是懷疑,并沒有確切的證據?!?/br> 姜糯安靜地聽著,用眼神示意他接著編。 顧江闊:“……我說的都是真話,因為當時也不確定,所以只是提前做了最壞的打算,以防萬一給你兜底,至于為什么告訴你,我知道你的野心,剛接任公司一年多,正想要做出成績,用來穩定軍心,所以你這么沉穩的人,才愿意冒險,一而再地開疆拓土,擴大經營?!?/br> 姜糯聞言,倒是沉默下來。 顧大江很多時候都像只魂穿進威猛阿拉斯加身體里的泰迪,好像總想著那件事,可是,身邊那么多人,也只有他最懂他。 即便姜糯從來沒表現出來過,也被他一語中的。 “所以我也知道姜氏今年的現金流有多吃緊,當初就算告訴你,你也只是干著急,哪個項目能放棄?剛讓公司走上正軌的你,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多少雙眼睛看著……”顧江闊注意到,姜糯不知什么時候垂下眼睛,微微抿著唇,心下一驚:嘶,這是什么情況?媳婦看起來不開心了! 顧總立即不再狡辯,把搓衣板往地上一拍,噗通就跪了上去。 將近190的高大青年這么一跪,動靜有點大,姜糯聽著都覺得牙酸,抬頭正對上顧江闊的視線,四目相對之時,顧總腦子轉得飛快,馬上露出齜牙咧嘴的表情,委委屈屈地說:“糯糯,我知道錯了,以后再不逞英雄,有什么事都先跟你商量,我記住教訓了,你別生氣,原諒我好不好?” 姜糯也從床上下來,急忙拉他:“你膝蓋不要了?怎么真跪了,還那么大勁兒?!?/br> 奈何,顧總身高腿長,一身結實的腱子rou,哪里是姜少爺拽得動的?姜糯沒拽動人,反倒感到一雙有力的手臂環住自己的腰,顧大江先生順勢把臉埋進他胸腹處,像吸貓似的,吸了一大口,悶悶地說:“錯了就要被罰,疼一疼,是我活該的?!?/br> 其實并沒有那么疼。 在遇到姜糯之前,顧江闊吃了太多苦,經常滿身是傷,手腳被磨出血泡,再結出繭子,早就練出一身粗糙皮實的rou,區區一個搓衣板,根本算不上什么。 只要糯糯能消氣就好了。 “起來?!苯礋o奈地拉他的領子。 顧江闊仍舊像只巨大的狗皮膏藥,借著跪姿,不由分說地箍住姜糯,還用他的大腦袋隔著薄軟的真絲睡衣,蹭了蹭姜少爺腰腹處的嫩rou,說:“還沒解釋完呢,我當時,就是不想讓你為了那個二世祖的錯誤買單,我媳婦整天為公司cao碎了心,賺錢多不容易?!?/br> 姜糯實在掙脫不了,嘆氣:“那你就可以買這個單?” 顧江闊:“我賺錢比較容易嘛?!?/br> 姜糯:“……這一次,你損失了多少錢?” “沒多少?!鳖櫧煵豢险f,輕描淡寫道,“我就是投機倒把,利用老頭子的賭場,弄些小道消息,再順藤摸瓜,找到那些作假上市公司的把柄,作成報告,曝光給普羅大眾……不費什么勁的,不像你,搞的是實業,賺的是血汗錢?!?/br> 姜糯:“……” 顧江闊說得輕巧,可姜總當然知道,經營一家做空機構有多么難,調查所消耗的人力物力,難以想象,哪里像他說得那么輕松?更何況,還要面臨巨大的風險,企業、股東的反擊,甚至還有做多的同行虎視眈眈,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他們等著抓住漏洞軋空…… 姜糯還記得喻閔曾和他說過“自從做了這一行,我就從來沒睡過一個安穩覺”,顯然,這門生意還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 分明都是血汗錢,顧江闊竟愿意拿自己的事業替別人做嫁衣。 就在兩天之前,姜總還幻想過,如果有一筆天降橫財就好了,旋即打斷了這個異想天開的念頭,很清醒地想:花1.6億只為博美人一笑的戀愛腦,只存在于言情小說里,哪個頭腦清醒的有錢人會這么做? 姜糯低頭,看著眼前身家過億的大塊頭戀愛腦,心里五味雜陳。 他的確生他的氣,卻舍不得怪他了。 “起來?!苯闯读顺额櫧煷謮训纳媳?,發現自己一只手竟然握不住,干脆改扯為托,“快起來?!?/br> 顧江闊揚起腦袋:“你原諒我了?” “……嗯?!苯贍攪@氣,“你答應我以后不要這樣,那這事兒就翻篇兒?!?/br> “我答應你?!鳖櫩偣郧傻卣f。 姜糯:“那還不起來?” 顧江闊便齜牙咧嘴地扶著姜糯,像是要把他當拐杖,“哎膝蓋好疼,有點起不來,媳婦快扶我一把?!?/br> 惹得姜少爺一陣心疼,他關心則亂,還真自不量力地扶,結果,不出意外地,倆人都倒在了床上,顧江闊也不知是真疼,還是撒嬌,半個身子壓在姜糯身上,哼哼唧唧,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