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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夏詫異地看向顧江闊,大約是光線太暗,看不清楚,她微微歪了頭,樣子很可愛。 按理來說,顧江闊無論作為保鏢還是助理,都不應該這樣幫主人留客,可他就是這樣做了,姜糯非但沒覺得他僭越,反倒愈發心虛,連句斥責都沒有。 蔣夏這時候終于認出了顧江闊,“原來是你?剛才太黑了,沒認出來,我們之前在金創大廈的競價招商會上見過的!” 設計成獨有造型的地燈,以光線把花園式庭院一分為二,姜大少爺暴露在光亮中,無所遁形,顧江闊則始終隱匿在暗處,只能瞧見高大筆直的身形,他始終沉默,似乎微微點了點頭,聊作回應。 雖然嘴里說留客,但蔣夏卻從他這里感到更加直觀的排斥。 蔣夏有點猶豫,識時務地走開,還是順勢留下來? 但她最后還是選擇了后者——她從小便受父親的熏陶,培養出作為商人的基本素養:不愿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既然姜糯口頭答應了投資,那么,她最好及時抓住機會,把這件事敲定。 “那就打擾了?!笔Y夏笑道。 王老太犯病的時候,偶爾會耍小孩子脾氣不肯下來吃飯,今晚便是護工盛了飯菜陪老太太在樓上臥室里吃。 姜糯從來沒這么思念過王姥姥——沒了姥姥插科打諢,飯桌上沉悶得嚇人,就連一向缺心眼的姜粟都不怎么敢說話,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一會兒看顧江闊,一會兒看蔣夏,一會兒欽佩地看向他親哥。 姜糯受不了莫名詭異的氣氛,輕咳一聲,主動挑起話題:“蔣小姐,雖然我看好你的商業思維,但還是需要具體的企劃書,走正規流程,才好決定投多少?!?/br> 姜少爺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了理智,這話說得一石三鳥,既表明了自己不會失信于人的態度,但又強調得按規矩辦事,如果項目太扯淡,他是不會扔太多錢去打水漂的,更重要的是,姜糯想告訴在座的人“我們只是在談生意”! 說完這話,他還下意識用余光瞄了顧江闊一眼。 然而顧江闊似乎對面前的甜菜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垂著眼皮攪著湯碗,根本沒拿正眼去看姜糯,也不知聽到沒有。 姜糯悻悻地也舀了一勺湯。 “一定一定,”蔣夏聞言愈發開心,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姜總,我敬你,我會做好成熟的企劃書,一定會好好回報你這輪天使投的!” 姜糯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隨口答應的、以為大概率會虧損的一筆投資,日后會給自己帶來多豐厚的收益。 一頓飯全是姜糯和蔣夏談論生意,才撐住沒冷場,蔣夏沒多留,得了姜糯的肯定答復之后,飯后便早早告辭走了。 姜少爺作為主人,禮數自然要周全,送客回來時,發現桌子已經空了,便問姜粟:“顧江闊呢?” 姜粟指了指樓上:“睡覺去了?!?/br> 掛在客廳的古董式掛鐘,才顯示九點,姜糯狐疑:“這么早就睡了?” 姜粟賊兮兮地比了個大拇指:“哥,你今天組的是什么局?修羅場啊,厲害了!” 姜糯沒聽懂年輕人的網絡語言:“什么場?” 姜粟:“就是說你——”他本想說“左擁右抱、做想齊人之?!?,又敏銳地意識到,如果真說出口,可能一個月的零花錢都沒了。畢竟他現在處于離家出走狀態,勞美琴是不會給零花錢的——如果姜粟多了解些他母親現狀的話,就能更清晰地認識,不是勞美琴不給,而是她真沒錢。 總之姜粟把話咽了回去,轉移話題說:“顧大哥可能是喝多了,所以犯困?!?/br> 因為有人做客,梅姨便按著以往的慣例拿了紅酒——價位適中,是可以招待普通朋友,也不顯得跌份兒的那種。 但顧江闊喝多了嗎?喝了多少?姜糯知道他的酒量不錯。 說起來,他好像的確是一杯接一杯地喝悶酒,既沒替自己擋酒,也不跟蔣夏social。 “知道了?!苯葱睦锬灿悬c不是滋味,“我也去睡了?!?/br> 回到主臥,姜糯沒急著開臥室的燈,而是直接進了洗漱間。 這棟別墅有三層,其中三層除了陽光房和陽臺之外,原本都是姜糯一個人享用,所以主臥內的衛生間也干脆沒做干濕分離,直接改成一間超大的浴室,不然也不至于需要跟顧江闊公用一個衛生間。 浴室內有超大的下沉式按摩浴缸、有可電動cao控的星空頂、也有好大一片放置換洗衣服的區域,空間很足。 姜糯準備先洗個澡,結果睡衣扣子剛解開一半,就聽到沉重的腳步聲過來,同時“啪”一聲關了浴室燈。 “?!”姜糯炸毛,“誰?” 一股酒氣撲來,緊接著,姜糯就被顧江闊囫圇抱了個滿懷。 姜糯:“!”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顧江闊已經抱他抱上了癮,姜糯也習慣了這人大號狗狗似的撒嬌,但今天的擁抱不同以往,帶著葡萄酒的醇烈,帶著難以掩飾的侵略性。 顧江闊啞聲道:“是我?!?/br> “少爺,是我?!?/br> 奇怪的是,他這舉動是典型的以下犯上,氣場也駭人,可姜糯居然一點也不害怕:“……你干什么?” 顧江闊心道:看不出來嗎?我在抱你。 不但想抱你,甚至還想狠狠地、狠狠地把你揉進身體里。蔣夏算什么?丁憑舟又算什么?就算他們家室優渥,和你門當戶對,但誰也不能像我一樣,像我一樣忠心耿耿,像我一樣,日日夜夜、時時刻刻地想你,做夢也想把你據為己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