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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京警惕地看著施慕,猶疑片刻問陸飛白,“他這次是不是也要放過我們?” 陸飛白沉默著,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看著施慕。 蔣京皺眉,他擔憂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小胡,咬咬牙,露出一個勉強和善的笑,揚聲:“那個,大兄弟,我們和你們的首領是朋友,這個,咱能不能讓個路啊,我這——” “長安?呵,你也和長安是朋友?”施慕直勾勾看著陸飛白,這問題明顯是問陸飛白。 施慕一步一步,踩在車里兩人的心上,慢慢靠近,他頭頂的狐貍耳朵隨性地舒展開來。 陸飛白害怕地咬緊了牙,施慕的出現,又喚醒了他對黃眼睛最初的可怕記憶。 這些日子以來,他也遇到了許多的黃眼睛,可每每讓他午夜夢回做恐怖噩夢的,卻是當年在生命基地時遇到的那場劫難。 或許是老天爺不肯放過作為醫護唯一活下來的他,此后,他將一輩子為眼前這個黃眼睛所煩惱。 施慕,是生命基地培養出來的一個怪物,而施慕最開始,根本就不是感染者,只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大學生。 這事情說來可悲,細數源頭,卻要從生命基地的一位老醫護講起。 臨川剛發現零號病毒的病患時,飛快建立起了生命基地,且從各醫院抽出了一批醫護來生命基地,讓他們做抵御零號病毒的前線。 老醫護年紀有些大,免疫力并不如年輕人,剛開始院方并不同意讓她去生命基地的,可她連寫了七封請命書,就是想去生命基地。 原因無他,在生命基地工作,補貼很高,而老醫護比較貧窮,她想賺點錢,讓大學里的兒子生活再好一些。 她的兒子,就是施慕。 在第一次去生命基地探班的時候,施慕不小心碰到了掙扎著跑出來的病患的血,從此淪為了感染者。 一向笑得和善的學生,眼里對這個社會還沒有一點點的防備,會低垂著眉眼問:“我是不是給mama添了很多麻煩?” 也會笑得開心和他講學校里的一些有趣事情,在那個暗無天日的生命基地里,他的笑總是像一道光,照亮其他病人的眼神。 那些學校里的趣事對于陸飛白來說,不過是已經經歷過的,十分普通的事情,從施慕嘴里講出來又別有一番滋味。 陸飛白笑著答應過以后介紹他去臨川大學讀碩士,然后眼睛笑成了月牙,看著病痛的施慕呲牙咧嘴笑,或許這就是年輕人的活力。 施慕后來變成了黃眼睛,但是他的忍耐能力異于常人,完全不是因為自己控制不了自己才吃人的。 陸飛白一直知道,生命基地里的某些專家在研究一些喪失人倫的實驗,只是他不清楚,自己照看的這個大學生突然有天從黑眼睛變成了黃眼睛是那些“專家”的手筆。 一個感染者,一旦吃了人,他的大腦被零號病毒占領,他將不再是自己了,這是陸飛白到很久之后才了解到的黃眼睛特性,彼時他還完全不知道施慕已經變成了一個怪物。 他對施慕的認識,僅僅只有,啊,施慕感染了,吃了人,最后還……吃了自己的mama,那個老醫護。 老醫護臨死之前,護住了陸飛白的性命;老醫護的兒子吃了他的mama,最終清醒了過來。 唯一一個被零號病毒占領了大腦的黃眼睛,能清晰地擁有自己的意識,可以憑借自己的意志,和強大的病毒對抗。 這個故事大抵是帶有諷刺意味的,陸飛白靜靜地想。 眼前的這個狐貍男人,能殘忍地吃掉他自己的mama,為何卻多次把他從死神的手中救出來? 僅僅憑借看護的那一點點情誼? 絕對不可能。 那到底是什么,能讓這個行走在零號病毒構建的刀尖上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對他施以援手呢? 陸飛白目光失神,他想起了施慕第一次救他時,是生命基地被炸的時候。 那日,施慕控制了醫院所有的黃眼睛,來給他倆當rou盾。 像是暗夜里的淋著血的惡魔,施慕殘忍地殺害了所有的同類,然后睥睨著劫后逃生的他。 對于施慕來說,他是食物,是異類,是一個渾身顫抖的獵物。 可施慕沒有對他做任何的動作,他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陸飛白,然后轉身離去。 背影明滅在爆炸的余暉中,濃烈的硝煙在耳邊回蕩。 亂石之上,上百尸體之中,陸飛白呆呆地看著施慕的背影,看了許久。 他不明白,到現在也不明白。 他依然害怕著這樣的怪物,能毫不猶豫吃了自己的mama,在夜色中,過道里寂靜一片中生猛的啃噬聲還在他的耳邊回響。 見陸飛白失神,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施慕勾起了嘴角,走近了ARK抑制酶的噴霧。 陸飛白猛地瞪大眼睛,急忙關了噴霧,他失聲道:“你瘋了,一沾上這個,你必定會發病的?!?/br> 他說完后,就有些后悔,自己對一個黃眼睛這么關注干什么。 聽到陸飛白的話,施慕并不在意,他笑瞇瞇伸手指了指陸飛白的防護服,道:“破了?!?/br> 那里被藤條的刺給刺出了一個小孔,如果不小心沾到了血,很容易感染。 陸飛白愣了愣,他騰地鉆回車內,看都不看施慕,“不用你管,讓他們讓路,車里面還有個危在旦夕的小姑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