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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言不為所動,他甚至連絲毫慌亂也沒有。 給他系上最后一處傷口,才不緊不慢起身,“酒我可以喝,但程之意你們要放他走?!?/br> 程之意:“你瘋了?” 薄言:“我倒是希望我瘋了,至少如此不會有牽掛?!?/br> 薄敬行一口答應,“可以!只要你喝,程之意可以不死?!?/br> 薄言來到臺前,緩身一禮,“對不住,辜負母后養育之恩,兒子先走一步?!?/br> 程一一哭著搖頭,語不成句,“不……不……” 薄敬呈已經取下酒壺倒了一杯。 他緩步送到薄言跟前,“對不住了,太子哥?!?/br> 薄言并不看他,抬手就要拿過來。 程一一終于崩潰,“阿言!” 她想下來阻攔,卻被薄承乾牢牢攥著手腕,不能離開半步。 遞給薄言的前一瞬,薄敬呈忽然將手收了回來,“嗯?這底下怎么還有粉末?也不用心攪攪?!?/br> 他說著順手拔下薄言頭頂的玉簪,在杯子里轉了轉,片刻后,丟了簪子,將杯子遞給薄言,“這下好了?!?/br> 薄言接過,看著他一會兒,而后一飲而盡。 程之意:“薄言!” 【?。?!】 【這是什么狗屁發展?我要報警了!】 【兜兜轉轉,還是逃不過這杯毒酒嗎?】 【薄敬呈!你沒有心!】 【薄言!我真是高看你了!你這個蠢貨!】 【哇我哭死了,我以為不會死的,誰都不會死的……】 【老薄,要死了?】 …… 瓷杯哐當落地,瞬間四分五裂。 一縷鮮紅很快從薄言的鼻下流出。 他輕輕擦了擦,原本筆挺的身姿忽然踉蹌了兩下。薄敬呈下意識來攙他,他奮力推開,過了一會兒甩了甩頭,看著殿門的方向,一步步慢慢往外走,直到……轟然倒下。 除了哭聲,殿內無人說話。 良久,薄敬呈轉頭,“你現在滿意了?還需要我給程之意再送一杯嗎?” 薄敬行笑了笑,“可是,哥哥更想將這杯酒,送進你嘴里哦?!彼皇情_玩笑,邊說邊逼近。 觀戰良久的薄承乾,這會兒忽然出聲,“夠了,到此為止。老五南下是為支援,并非謀反?!?/br> 他正了正身,揮手叫禁軍退下,“都出去吧?!?/br> 許是心頭大患已除,看著都比之前精神些。 只是過了一會兒,得了令的禁軍并未退下去。 薄承乾以為他們沒聽見,又對著都統領說了一聲。 這次都統領動了,卻是朝薄敬行行禮,“向殿下請令?!?/br> 薄承乾懵了,“朕在這兒,你向誰請令?” 回答的是薄敬行,“自然是兒臣?!?/br> 他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道:“這可是父皇親手給我的,您忘了嗎?” “你!你竟敢……”薄承乾大怒。 薄敬行嗤笑,“我連給你下毒都敢,還有什么不敢?” 薄承乾:“你說什么?” 薄敬行踱步上前,“你就從來沒覺得奇怪嗎?怎么短短一年就病成這個樣子?還真以為自己老了不中用了不成?” 薄承乾想到什么,“香爐……” 薄敬行搖頭,“那可不止?!?/br> 薄敬行挑著指甲,說得漫不經心,“看起來人模人樣,實則爛到骨子里,你這種人真是死一百次不足惜,剛來那會兒我就想弄死你了,要不是為了更高的人氣,豈會留你活到今日?” 說到這兒,他轉向薄敬呈,“說起來,還得感謝五弟?!?/br> 想起什么,又瞥了眼地上的薄言,“哦,還有這個怨種?!?/br> [小綠茶這次又贏了,沒意思。] [我果然還是喜歡小綠茶洋洋得意的樣子。] [家人們,咱就是說,祈禱下次找到個真能治住他的好嗎?] [真是太失望了,我還以為這個太子和老五能不一樣,居然高看他們了。] [哎,愿賭服輸家人們,紅包已發,記得領。] [等會兒,是不是高興太早了?] [奇怪,我怎么看著那狗皇帝氣色忽然變好了?] [???] [他笑什么?] ……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薄承乾盯著薄敬行看了一會兒,忽然放聲大笑。 笑聲寬宏有力,并不是平日里那副病懨懨的樣子。 薄敬行起了幾分警惕,“你笑什么?” 薄承乾漸漸收了勢,但眼底還有笑意,“我笑你太年輕,笑你三腳貓的毒術就拿出來唬人,到頭來連真病還是假病都分不清楚?!?/br> 薄敬行臉上閃過慌張,但是很快冷靜,“你詐我?” 薄承乾攤手,似乎在找什么東西,片刻后視線落在龍椅的扶手上,直接上手輕易掰下來一塊,“你看看,朕看起來像病入膏肓的樣子嗎?” 殿內剩下的人已經有些跟不上事情的發展情勢,面面相覷。 薄敬行這才真正有些驚慌,“你騙我?你都是裝的!” 薄承乾又是一陣笑,笑罷冷哼一聲,并不理睬,直接下令,“四皇子悖逆無狀,竟敢弒父殺君,給朕拿下,就地斬殺?!?/br> 話音落下,殿內一片寂靜。 薄承乾奇怪地看了都統領一眼,“聾了?要朕再說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