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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薄敬呈大笑。 一開始頗為酣暢,到最后卻變了味道。 他噙著淚,嘲笑道:“在萬人之上的權利面前,什么血緣、什么親情,都抵不過一個‘帝王之心’,親父子尚且反目,叔侄又算得了什么?” “父皇要的從來不是什么完美太子,一個完美的太子對他而言,無異于謀逆?!北【闯收f到這兒,忽然想到什么,“哦,你的存在,本身就是謀逆?!?/br> 太子聽出他話里有話,“什么親父子?什么叔侄?你什么意思?” 薄敬呈意外,“看來你還不知道?” 太子眼里閃過一絲慌亂。 他意識到,有什么東西,自己從一開始就錯過了。 “不是父皇的兒子,注定你如何都是徒勞?!北【闯适樟诵?,拍了拍手,“上酒?!?/br> “總歸是兄弟一場,便送你最后一程吧?!?/br> …… 十一年前,長春宮,是夜。 緊閉的宮門后,插滿了長長短短的棍棒,一眾宮人內侍奮力抵抗。 門上傳來一陣陣規律的撞擊和捶打。 遠處的宮殿之上,火光沖天,山呼海嘯的廝殺聲從四面八方奔涌而入,將這個尋常的禁城之夜,沖刷得搖搖欲墜。 宮殿之內,一個婦人癱坐于榻前。 寬厚的衣袖之下,蓋著一個三歲左右的幼童。 身前的宮女拿著一把匕首,死死盯著殿外的宮門,“貴妃娘娘放心,只要有我映秋一口氣在,絕不會叫叛軍傷了小殿下一根毫毛!除非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 “母妃……我害怕……”小殿下悄悄抬頭。 貴妃將他往懷里又攬了攬,“阿言不怕,母妃一定會保護好阿言,誰都不能輕易欺負你去?!?/br> “可是……他們為什么要敲門?明明說了不讓進的……” “不用怕,他們是沖著母妃來的,阿言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 話音剛落,殿外傳來“哐當——”巨響。 殿門終究被砸開,整個門框都被拆卸下來。 “哎呦喂……” 宮人倒了一地。 一行人很快跨進宮門。 打頭一人手持利劍,衣服上沾著血。 他看也未看地上的人一眼,更不曾下令屠殺,徑直往殿內而去。 “一一?” 甫一進殿,他的眼神便落在那華服女人身上,目露焦急,“你還好嗎?可有受傷?” 女人撇頭。 拿著匕首的宮女擋在女人身前。 “除了太子殿下,這里就沒有其他人敢傷害貴妃!” “啊……” 男人隨手將人掀開,腳步不曾受阻,輕輕跪在女人的身邊。 “這么晚了,阿言怎么還未睡覺?” 被叫阿言的孩子聞言想要轉頭,被女人死死按住。 她不曾正眼瞧他,“殿下如愿了?” “未曾,只是殺了狗皇帝,還剩一半?!?/br> “既然還有一半未曾如愿,不知殿下為何來此?” “你知道的,一一?!?/br> 男人伸手抓住她的手背,“我為什么來這兒,沒有人比你更清楚?!?/br> 手背上的黏膩,讓女人下意識縮手,但卻沒有掙脫。 因為男人不準,“從今天開始,再也沒有人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我會讓你做我的皇后,立阿言為太子,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絕不會給旁人?!?/br> 他語調溫柔,若是忽略眼底狂熱的愛意,當真是個再合適不過的良人。 “只要你答應,永遠不離開我,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男人頓了頓,“還有阿言?!?/br> “一一,答應我,做我的皇后?!?/br> 他看著她的眼睛,手心漸漸攥緊。 女人咬著牙,一開始還在忍。 漸漸的,手開始顫抖,到最后忽然松開,終于抬頭,“好,我答應?!?/br> 懷抱松開,懷里的幼童也得以出來。 他一眼認出眼前身穿甲胄的男人,開心喚道:“皇兄!你怎么來了?” 男人松開女人的手,笑著回答,“來看阿言?!?/br> 幼童看著他手里的劍,有些疑惑,“這是劍?皇兄你怎么帶著劍過來?上面沾著紅紅的東西又是什么?” 男人將劍插回劍鞘,抬手將幼童舉了起來。 逗弄了幾下,直到幼童哈哈躲癢起來才將他放回地上。 平靜地回答他之前的問題: “劍上的紅,是我父皇的血?!?/br> 幼童微微一愣,還有些不明白,“皇兄……” 男人打斷,“阿言,叫父皇?!?/br> …… “呵——” 薄言從夢中驚醒,看著帳頂許久沒有回神。 與此同時,聽潮軒。 “不……不要死……不可以……” 薄敬呈搖著頭,眉心緊蹙,嘴里還念念有詞,看起來極為痛苦。 若芳姑姑揭下薄敬呈額頭上的帕子,憂心道:“太醫怎么還沒到?小墩子今天怎么這么慢?” 趙才人用沾了水的帕子,不斷在薄敬呈干枯的嘴唇上擦拭,“要不再派個人過去看看?說不得跌哪兒了……” 作者有話說: 謝謝各位寶子老板支持! 本來想拜托大家稍稍隱藏一下劇透,但思來想去,你們肯定忍不住,就跟我忍不住灑狗血一樣,所以,隨便聊,你們開心就好了~mu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