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橋嘿嘿一笑：“你這么一說，倒提醒我了?！?/br>
    周宛干脆利落地說：“你要去就去，出了什么岔子可跟我沒關系?！?/br>
    陸橋不說話，若有所思地轉動著杯子。

    “我要是傷心呢，你揍死他我也還是傷心，我要是不傷心呢，你揍死他跟我有什么關系？當然，你要是能把他揍得對我死心塌地，那也成?？墒悄隳苊?？要是你能，可不馬上發財了，這學校里就無數單生意等著你做?！?/br>
    陸橋還是把煙點上了，吐了口煙圈：“行了行了，別跟教導主任似的。我不sao擾他，我鄙視他，好了吧？”

    周宛終于被逗樂了，罵他說：“有那份閑工夫多想想自己的事情，別總那么二?！?/br>
    “周宛?！彼氖址旁谧郎?，食指和中指夾著煙，煙灰灑在桌面上。他看她的眼神里有太多內容。

    她專注地盯著那白色的煙灰，想了一會一字一句堅定地說：“我真沒事兒。你別老瞎擔心，讓程澄知道了不好?！?/br>
    “我最近在外面找了個活干，幫人潤色劇本，挺有意思的?！彼孟駴]聽見，自顧自地說。

    “哦，那挺好的?！?/br>
    兩個人一直沒再說話，直到之夏回來。

    晚上程澄要去唱卡拉ok。陸橋跟著去了，一進包廂看見兩男一女。其中一個男孩陸橋見過，是程澄的表弟宋磊，女孩是他女朋友，另一個男孩則被介紹為程澄的好朋友葉正波，從小一起長大的。

    陸橋摸出煙，他最近又開始當著程澄的面抽煙了。也許是上次吵架他態度太兇，程澄也沒多管他，只要不是太兇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看著面前這幾個人，尤其是那個青梅竹馬的葉正波，心里不免納悶，程澄跟這么好的人混，怎么就偏偏看上了自己。

    他們幾個興高采烈地唱歌，陸橋窩在沙發一角翹著二郎腿神游天外。程澄塞話筒給他：“我幫你點了?！?/br>
    陸橋抬眼一看，是Beyond的“大地”。他懶洋洋地開唱，一開口另外三個都明顯被震了一下，程澄笑瞇瞇地看著他。

    開玩笑，沒什么資本他會把沙鷗撐起來？

    不過只唱了一首他就不肯繼續，說是嗓子疼。程澄忙著給他另叫了一壺胖大海。

    宋磊的女朋友見他高大魁梧，雖然樣子長得普通，可是眉宇間一副落拓浪子的形象，又唱得好歌，早就心生仰慕。再聽說他身在一流大學，搞個劇團，就更好奇了，坐過來問長問短。

    陸橋不勝其煩。借口說要給朋友打電話出來坐在街邊抽煙。這夜星光特別好，清澈得好像伸手就能撥出一道漣漪來。

    他坐了好一會，恨不得時間天荒地老就這樣停下來。冷不防街上有車摁了下喇叭，把他驚醒了，怕程澄著急，忙摁滅了煙進去，轉角處有人也在抽煙聊天。

    陸橋認得那聲音是宋磊。他正想繞道走，卻聽見自己的名字，不由站在那里聽。

    “我跟音音說，別盲目崇拜。那姓陸的不是什么好東西。搞劇團不就是為了泡妞?！?/br>
    葉正波說：“別被你jiejie聽見了?！?/br>
    宋磊嗤之以鼻：“表姐那是鬼迷心竅了。姑媽他們找人查過這個陸橋，就是個混混。也不敢說她，怕她逆反心理?！?/br>
    “不是名牌大學的嗎？”

    “名牌大學怎么了？我跟你說，我看這個人喜怒無常，像是精神不太正常?！痹捯粑绰?，宋磊看見陸橋慢慢地踱出來，一時呆住。

    陸橋伸手拿下他的煙，用力拍他的肩：“該進去了?！彼菩Ψ切?，樣子十分恐怖。

    唱完歌回去的路上，程澄問他：“你們一起回來，小磊他們后面就都沒了興致。出什么事兒了？”

    陸橋看她一眼：“怎么？怕我把你表弟和竹馬給帶壞了？”

    程澄用胳膊肘拐他：“什么竹馬竹馬的?！毙χ蕾诉^來，“你今天是不是有心事？”

    “沒有。別瞎想?！?/br>
    “你今晚可抽了好幾支煙。我沒說，可不代表我沒看見?！?/br>
    陸橋站定腳步：“好了，上樓吧?！?/br>
    程澄說：“放假不熄燈，急什么？”又裝作漫不經心地問，“你今天中午哪里吃的午飯??？”

    “‘一家人’?！?/br>
    “跟誰呢？”

    “你都知道了還問?！?/br>
    程澄沒想到他這么直言不諱，一時愣在那里，好久才把掛在他胳膊上的手抽回去。

    陸橋摸摸她的頭發：“還有陳之夏也一起。你這都不許，以后我怎么在劇團混?！?/br>
    程澄盯了他半晌，緩緩地說：“要不是你今晚神不守舍的，我才不問呢?！比缓笤贈]看他一眼，轉身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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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春天的時候沙鷗的新劇搞得有模有樣了。

    簡行一問之夏：“你這次演什么？”

    之夏轉轉眼珠：“你好久沒來看我們排練了。你也太實際了，釣了魚就不再喂餌?！?/br>
    簡行一低頭堵住她的絮叨，之夏狠狠地咬他一口，他低低一笑，再次進攻。簡行一話不多，行動倒是歷來干脆，技巧更是一點就通，日臻化境。所以兩人雖然不如一般校園情侶那樣成天膩在一起，但是以質取勝。之夏常想，叢恕迷戀林婕可真是太有道理了。

    她賴在簡行一胸口嗓子啞啞地抱怨：“陸橋這次居然要排練一個純潔的童話。把好幾個世界著名童話串起來，盡量唯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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