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干部穿成反派妻主后(女尊) 第1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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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遠遠朝譚橙拱手行禮,謝她相送,謝她相助,謝她支撐著自己度過很長一段時間。 下次若是有緣再相逢,他可能會喚她,“譚學士?!?/br> 柳盛錦轉身回船艙里。 他走的毫不猶豫,走的半點也不拖泥帶水,好似這個京城跟岸邊的人,都被他留在了船尾,沒有半分留戀不舍。 譚橙心臟莫名鈍鈍的疼,不尖銳,甚至有些木木麻麻的,風一吹過來,胸口略顯空蕩,好像少了些什么。 她那包銀子,終究是沒能送出去,對方甚至沒跟她說半句話。 船漸行漸遠,京兆尹府的衙役卻越來越近。 “譚學士,”李衙役跑的氣喘吁吁,伸手攔在譚橙身前,喘著粗氣說,“因您街頭縱馬,請您跟我們回一趟京兆尹府?!?/br> 李衙役看了一眼,譚橙身邊這馬賊漂亮,油光水滑的皮毛,一看就只知道是楊玥的。 馬上的人可能不同,但巧的是回回都是這匹馬。 黑馬也是熟犯了,毫不客氣地朝李衙役打了個響鼻。 李衙役,“……” 她扭頭跟身后衙役說,“去翰林院請楊學士,跟她說,她的馬又被留下了,讓她帶銀子來贖?!?/br> “是?!?/br> 李衙役這才看向譚橙,見她往遠處看,愣了愣,反應過來,試探著問,“您是來給朋友送行的嗎?怕趕不上時間才騎這么快?” 譚橙嗯了聲。 “那,趕上了嗎?”李衙役問的更小心了。 譚橙沉默。 趕上了嗎?應該是沒有。 “沒事,將來終究會見到,對方又不是不回京城了?!崩钛靡塾樣樀匦χ参克?。 但凡換個別人,李衙役都不會這么好言好語安慰。小樣的,當街縱馬你還有理了???等著罰銀子吧! 可這是譚橙啊,滿京城誰人不知譚橙從小穩妥到大,能做出這么出格的事情,一定是情有可原。 譚橙濃密的眼睫落下,手撫著馬的鬃毛,“見不到了,他不會回來了?!?/br> 柳盛錦走的那般決絕,連跟她說句話都不愿意,顯然是覺得兩人間的恩情已經還清,沒必要再牽扯。 “這……”李衙役皺眉頭疼起來。 譚橙牽著馬跟李衙役回京兆尹府,她坐在里面做記錄,馬留在外面等人贖。 大約小半個時辰,就聽見楊玥的聲音,“弄錯了吧?譚橙可不是當街縱馬的人,反正我不信?!?/br> 衙役問,“那這是您的馬嗎?” 楊玥,“……” 楊玥垂死掙扎,“日她姥爺的,誰趁譚橙買包子的時候,偷了我的馬!” 衙役眼尾抽動。 黑馬拿大腦袋蹭楊玥的肩膀,一副討好她的架勢。 楊玥心累到轉身抱著馬頭痛哭,“造孽哦,這個月才剛開始,我就得來京兆尹府贖你。二月龍抬頭,我這個頭,抬的可不行?!?/br> 尤其是,“我沒銀子,都讓譚橙卷走了?!?/br> 楊玥嘶了聲,問,“我能不能說是譚橙私自拐走我的馬,并搶了我的銀子,然后你們找譚橙就行,我這馬它是無辜的?!?/br> 要是再被扣押幾次,估計就得充公了。 “它可不無辜,它朝李姐打響鼻呢,姿態格外挑釁,態度尤其惡劣,行為極度不妥,”衙役咋舌,“不然您以為它為何進來?” 黑馬瞬間心虛,緩慢地挪著蹄子掃著大尾巴,一點一點往后退。 楊玥氣得差點當場脫鞋揍它,“讓你挑事,讓你挑事!” “贖金多少,我來付?!弊T柚從旁邊走過來,從袖筒中掏錢袋子。 她是跟楊玥一起從翰林院過來的,兩人前后腳。 譚柚從宮里過來找譚橙,毫不意外地聽人說她今日不在。 還沒等譚柚離開,京兆尹府的人就來了。 楊玥瞬間笑盈盈攬著自己的馬,“那多不好意思?!?/br> “是阿姐給你添麻煩了?!弊T柚付了銀子,黑馬便能離開了。 楊玥牽著馬扭頭朝里面看,略顯遲疑,“譚橙怎么辦?” 譚柚嘆息,“我去贖她?!?/br> 那一瞬間,楊玥看著抬腳往里走的譚柚,竟恍惚覺得她才是那個成熟穩重的長姐,而譚橙才是當初那個紈绔妄為的庶妹。 瞧見譚柚過來,譚橙耳朵瞬間紅起來,像個做錯事情的小孩子,局促緊張到不跟她對視。 “今天是個例外?!弊T橙輕聲解釋,“我平時不騎馬,更不縱馬?!?/br> 譚柚自然知道,只是輕聲問,“趕上了嗎?” 譚橙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慢慢搖頭,眼睫落下,聲音有些啞,“沒有,他上船了?!?/br> 譚柚抬手拍拍譚橙的手臂,也沒說什么寬慰她的話,“走吧,我給你請了半天假,回家歇歇?!?/br> 譚橙遲疑一瞬,才緩聲道:“也好?!?/br> 她最近是好疲憊,總是提不起精神。 回到譚府,譚橙和衣而臥,閉上眼睛手搭在枕頭上,腦子里紛亂如麻,好半天才睡著。 也就放縱這一日,第二天,譚橙便又像往常一樣點卯上值處理公務。 畢竟如今朝中事情多,她除了個人情感,身上還擔負著家國責任。 只不過熟人都能感覺到,這三五年內,譚橙怕是不會娶夫郎,更不會談感情。 譚橙忙于事業,也不僅僅是用來充實自己轉移注意力,而是翰林院最近的確很是忙碌,畢竟臨近春闈。 每次春闈,朝廷都會從翰林院調人過去,有的負責批改考卷,有的負責監考跟維持秩序。 這些需要翰林院跟禮部攜手來辦,每逢大考,這兩個部門的全體官員都比較忙。 唯有太學院,最近很是清閑,因為學生們都在收拾東西準備入考場,學院里的學生們一下子少了很多。 譚柚這個博士最近更是堪比放假,手下的學生們幾乎全在應考之列,每每開課都只剩熊思捷一人。 熊大人起初想法是,既然最近沒人上課,不如讓熊思捷在家休息玩玩,畢竟都升到倒數第二了,怎么著也值得一個假期獎勵一下。 其實熊大人是怕學院里沒人,博士們不開課,熊思捷自己過去會很尷尬。 孩子再傻,她這個當娘的也不能將話說的太直白,總要小心維護著她的那份尊嚴。 熊思捷收拾東西,緩慢搖頭,反過來說她,“不行噯,我怎么能玩呢,我要往上努力,考個更好的名次。娘,你不能拖我的后腿?!?/br> “……”,熊大人眼睛慢慢亮起來,充滿希望跟鼓勵,“比如你想考個什么名次?” 第一還是第二?只要女兒敢說,她就拼命鼓勵她,絕對不笑話她! 熊思捷握拳,板著張圓臉,一本正經地說,“比如考上倒數第三!” 熊大人,“……” 能看出來,熊思捷是真的以這個為目標。 嗯,腳踏實地,穩扎穩打,不好高騖遠意圖登天,挺好的挺好的。熊大人自我安慰。 熊思捷說,“而且,夫子天天開課等我,我要是不去,她自己一個人坐在課堂里多孤單?!?/br> “譚博士?”熊大人微怔,有些驚詫,“她還在開課?” 熊思婕重重點頭,“是啊,夫子天天開課?!?/br> 熊大人笑,“那挺好那挺好,既然有夫子,那你就去吧?!?/br> 她以為沒人呢,誰成想只剩熊思捷自己,譚柚都依舊坐堂開課。 “不過,今天要替蘇虞她們看考舍,”熊思捷開心,她一個連童試都沒考過去的人,已經在幻想,“先熟悉一下流程,將來我考春闈的時候不會手忙腳亂?!?/br> 熊大人一口茶水吐出來,“咳咳?!?/br> 熊思捷幽幽地瞪向熊大人,熊大人訕訕地別開視線,佯裝喝茶。 蘇虞她們今日坐譚府的馬車,來熊府門口接熊思捷。 蘇虞見熊大人將女兒送出來,熱情地打招呼,“伯母,幫我跟文曲星走走關系啊,咱這都是自家人?!?/br> 熊大人微笑,“……行,好說,都不是難事?!?/br> 她朝馬車看過去,譚柚撩開簾子看向她,兩人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白妔伸手將熊思捷拉上來,熊思捷滿臉笑,從車簾探出身子跟熊大人用力揮手,“娘,我們走了?!?/br> 熊大人原本提著的心,在看見熊思捷臉上開朗放大的笑容后,才慢慢放下。 熊思捷這個情況到底是跟別人不同,當娘的知道她交了朋友后,總會擔心對方有利可圖,又擔心對方面上跟她做朋友,背地里實際是以奚落譏諷她為樂。 如今真見著蘇虞幾人,熊大人眼里露出笑意,徹底安心,“好,去吧?!?/br> 馬車朝龍虎墻的方向去。 每逢春闈,全大司各地的考生都會在二月九日之前都會趕到京城。禮部已經在二月五日,就將考生的名字跟籍貫以及她們所對應的考舍號,寫在一張極大的紙上,貼在龍虎墻處。 考生進場前,需要先看考舍號。 蘇虞站在墻前,扇子點著掌心昂頭往紙上看,“我離你們還挺遠的?!?/br> 白妔道:“離得近也沒用,難不成你還想舞弊?” 那怕是有些難。 上次秋闈,卷子是周大人她們幾個文臣出的。而這次春闈,出卷的是翰林院大學士以及其他學識淵博的大儒跟學者。 各個不問朝堂爭斗,只管學問,是純粹的學者。 至于出卷內容,由她們幾個根據最近幾年的朝堂政事出題,長皇子跟皇上都不得干預。一定層面上,確保了考卷的公平公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