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干部穿成反派妻主后(女尊) 第1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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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早上到現在都在強撐著打起精神,他怕自己太萎靡倦怠譚柚會更擔心。 司牧想表現的活潑一點無所謂一點,這樣譚柚會少擔心一些。他也想哄哄她,可譚柚太聰明了,將他看得透透的,這才離他遠遠的。 她若坐在床邊,司牧定不會睡覺。 司牧意識逐漸模糊,頭腦昏沉發暈,很是不好受。 可再不好受,這場病他也躲不過去。 他若是不病,司蕓定會起疑心。 司蕓這個人,不看見他真躺在床上起不來是不會罷休的。 就像司牧猜測那般,他剛睡下沒多久,硃砂從宮里回來了。 只是去的時候是一個人,現在帶了條尾巴過來。 “陳御醫?”沈御醫看見抬腳跨過門檻進來的人,冷呵了一聲,走到門口,“怎么著,陳御醫是不相信老婦的醫術?” “你這個人啊,說話怎么能這么難聽呢。什么叫不相信,我這濃眉大眼的,能是來搶你飯碗的嗎,我分明是過來幫你的?!标愑t身形微胖,三十多歲,長相端正,拎著藥箱要進來。 譚柚起身,硃砂進門走到她身邊,低聲道:“她非要跟著來,手里拿著皇上給的牌子,我也沒辦法?!?/br> 他一路上什么難聽好聽的話都說了,奈何這御醫臉皮忒厚,油鹽不進,死活要來譚府看望長皇子。 陳御醫隔著沈御醫,站在門外朝譚柚行禮,“請駙馬體諒,皇上也是擔心長皇子,畢竟是jiejie,有幾個是不擔心弟弟的呢。這不,她自己分明都咳嗽著,還是依舊讓我先過來探望長皇子?!?/br> 她說謊話不打草稿,上下嘴皮子一碰,說道:“駙馬也是有jiejie的人,這份血濃于水的親情,駙馬定是能理解的吧?!?/br> 若不是知道司牧跟司蕓交惡,還真信了陳御醫的話,以為司蕓是多關心司牧這個弟弟。 陳御醫又看向沈御醫,聲音略顯無奈,“我也知道沈御醫你在,這不是為了安皇上的心嗎,你我身為同僚何不體諒一二呢?!?/br> 沈御醫擺手,“你去看你去看,你愛怎么看怎么看。你要是愿意的話,你留在譚府守著長皇子換我回去我更高興?!?/br> 沈御醫伸手往屏風后面一指,“瞧,守夜的床都給你鋪好了,我還沒睡過,讓給你了如何?” 陳御醫當真探頭往屏風后面看,見果真有張床,被子都有,頓時皺巴起臉,當下吶吶道:“倒也不必如此……” “我這還得回去復命呢?!?/br> 怪不得沈御醫沒回去,感情是被扣在這兒了。 陳御醫人都來了,把她堵在門口也沒有意義。 譚柚溫聲道:“進來吧?!?/br> 司牧如今這個樣子,也不怕她看。 “我看看就走,定不驚擾長皇子?!标愑t立馬朝譚柚行禮道謝,然后縮著肚子從沈御醫跟門板中間的空隙擠進來。 她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去看司牧。 司牧裹著兩床被子睡的昏沉,只是因為不好受,哪怕睡著了眉頭都擰得死緊。那張原本白皙通透的臉上如今泛起不正常的紅暈,唇瓣發白發干,病態十足。 陳御醫皺眉坐下,伸手把司牧的脈。 的確是高燒,不是裝病。 “怎么樣?”沈御醫在旁邊問,“可有高招?” 陳御醫訕訕笑,“你這不是說笑嗎,再厲害的大夫也不會仙術,手一揮就能讓病人立馬活蹦亂跳?!?/br> 陳御醫把司牧的手又塞回去,將被子掖好,“殿下現在最緊要的是先退燒?!?/br> 也正是她掖被子的細節,讓沈御醫原本張開想要再奚落她兩句的嘴又慢慢閉上,輕輕哼一聲。 其實她們這一行,下意識想的還是先治病救人,畢竟醫者母父心。 只是因為身在皇宮,原本純粹的醫者之心里面被迫摻雜了別的東西,很多時候也是身不由已。 陳御醫來的目的達到了,也不愿意久留更不想留宿,便道:“既然沈御醫愿意主動留守,那我便先回宮復命了?!?/br> 沈御醫,“……!” 誰愿意主動留宿了?誰?! 沈御醫瞪陳御醫,陳御醫回以微笑。 兩位御醫說話的時候,譚柚朝床上看一眼。 從剛才到現在,她們幾人一直在說話,連音量都沒壓低多少,但司牧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能勸退陳御醫,想來是真病得不輕。 她擰眉,又緩慢松開,抬腳將陳御醫送出門。 陳御醫還挺不好意思的,“別送別送,我是自己死皮賴臉來的,走的時候也不適合讓您親自送?!?/br> 譚柚朝陳御醫拱手,“不管來意如何,都值得一送?!?/br> “這……”陳御醫手指撓了撓肚子,跟譚柚說,“隔半個時辰,給殿下試熱一次,他若是不醒,記得用勺子給他喂點溫水?!?/br> 她說完自己先擺手,“嗐,你看我瞎cao心凈說些大家都知道的小事。罷了罷了,有沈御醫在呢,有她看著沒事的?!?/br> 陳御醫坐馬車回去,“外面冷,駙馬別站著了,進去吧,我回宮復命?!?/br> 陳御醫落下車簾坐進馬車里,背靠著車壁,腿上放著她的藥箱。 從長皇子的脈象看,只能看出高燒不退,沒有別的跡象。 她摸不準皇上的意思,最后決定,實話實說。 其實陳御醫在皇宮里,向來負責給太君后請平安脈,現在太君后遠在皇陵那邊,她也沒能跟著去。 皇上為何用她的意思很明顯,那便是她跟長皇子沒有任何交集。長皇子向來只叫沈御醫,除了上回駙馬險些出事那次才喊了她們所有御醫。 正因為她跟長皇子沒關系,用著才放心,才能聽見真話。 既然皇上是這個意思,那她說實話便是。 陳御醫到宮里的時候,司蕓披著外衫正在跟自己下棋,余光瞧見她進來,頭都沒抬,“怎么樣?” 司蕓一開口就咳了兩聲,不由端起手邊的茶盞抿了兩口茶水壓下喉嚨里的癢意。 陳御醫將司牧的脈象跟情況都說了一遍,沒有半分隱瞞,“至少從表象看來,只是高燒。臣醫術有限,再多的真看不出來?!?/br> 只是高燒那就對了。 司牧身為長皇子,若是有中毒的跡象,或是輕易能被人摸出真正的脈象,可還了得。 司蕓捏了顆白子,按在棋盤上,“下去吧?!?/br> 陳御醫頷首躬身退下,“是?!?/br> 按著司牧服藥的劑量來看,起初便只是高燒不退,隨后才是身體慢慢虛弱,最后臥床不起。 典型的久病不治。 剛才陳御醫進來,若是說點別的,亦或是模棱兩可說司牧可能有別的問題,司蕓定會懷疑。 她現在坦白講完實情,司蕓倒是松了口氣。 她還以為司牧是裝的呢。 他裝病,再跟熊監正串通好,讓熊監正過來跟她說星宿一事,最后把過錯都推到晉國身上,將他摘得干干凈凈。 演一場大戲給群臣看,給她看。 要不是讓人親自去譚府探望,司蕓胸口這顆心始終會提著?,F在陳御醫跟熊監正雙方印證之下,倒是證明熊監正跟司牧屬實沒提前串通拿星宿一事說謊。 畢竟司牧那個身體,怎敢拿高燒開玩笑呢,他也不怕把自己玩死了。 看來她這咳嗽,還真是著涼跟被晉國氣運影響,不是大事。 司蕓輕咳兩聲,將空盞茶遞給赭石,示意他填茶。 “你看看,臨近過年朕跟阿牧都病了?!?/br> 司蕓笑,“不省心啊?!?/br> 她雖搖頭嘆息,但心情極好。 赭石輕聲道:“皇上,今日恐怕會下雪,到時候可要嘗嘗雪水煮茶?” 司蕓聞言不由來了興趣,捏著白玉棋子在指尖把玩,“‘雪液清甘漲井泉,自攜茶灶就烹煎’,不錯不錯,去備吧,讓朕也風雅一回?!?/br> “是?!?/br> 用清冽的白雪跟清甜的泉水煮茶,向來備受文人喜愛。司蕓看茶經讀詩書,向往的便是這種日子。 她有些疲憊,索性扔下棋子,往后仰靠在憑幾上,將旁邊的書拿過來繼續看。 赭石起身出去,站在門外長廊下朝天上望。 今日從清晨起便陰沉沉的,鉛云積壓,明顯有雪。 寒風鼓起衣袍,赭石立于風中,卻不由有些走神。 司蕓那話的后半句分明是,“一毫無復關心事,不枉人間住百年”。 赭石緩慢垂眸,掩下眼底譏諷。 她可不是一個不問俗事只顧品茶的“閑人”。 第71章 “殿下想聽情話嗎?” 司牧昏睡的時候, 老太太跟譚橙都過來看過。 “還沒退燒?”老太太坐在床邊,挽起袖筒,用溫熱的手背在司牧額頭上貼了貼, 嚇了一跳, 眉頭擰緊,“這么燙!” 譚橙站在一邊, 也不好湊太前,壓低聲音問譚柚, “怎么突然病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 沈御醫正好聽見了, 不由從屏風后面探頭出來,連忙跟譚橙擺手說, “快別問了?!?/br> 本來譚柚就因為這事生氣呢, 譚橙這無異于往火上澆油,讓譚柚又想起來司牧偷偷作死的事情。 譚柚眼睫落下,情緒平靜, 只道:“應該是凍著了?!?/br> 她讓硃砂端來溫水用勺子慢慢喂給司牧喝, 能喝多少是多少。 老太太倒是想的更多, 她將被子給司牧蓋好,微微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