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干部穿成反派妻主后(女尊) 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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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多了個司牧,吳思圓不得不迂回行事,很多時候在她“迂”的時候,司蕓的懷疑跟不滿已經悄無聲息地滋長出來。 “吳思圓不蠢,你可曾想過她會先你一步用這招以防萬一?”老太太饒有興趣地看向司牧。 吳思圓再謹慎點,肯定是做兩手準備,把秋闈這條路給司牧堵死。 “所以要快,”司牧說,“吳思圓這兩日被賑災銀一事纏身,馬尚書更是恨不得長在她身上,盯著她要錢,吳思圓脫不開身?!?/br> 司牧眸光閃爍,“等她忙完,泄題一事已經傳遍京城?!?/br> 打的就是個時間差。 老太太笑,“你也就是欺負皇上忙著給人題字沒時間多想?!?/br> 她已經想到司蕓知道真相時,得有多跳腳了。 她辛辛苦苦晝夜不停給人題名簽字,以為既能守住“糧倉”又有好名聲,結果扭頭一看,“糧倉”著火了!最氣人的是,沒題完的字還得繼續題。 司牧多少也露出些笑意,只是笑意沒停留多久便被夏末夜間晚風吹散。 他輕聲道:“我以為祖母知道會生氣,泄題一事,對考生來說不算公平?!?/br> 很多考生辛辛苦苦背題,腦子空空只有考題,結果開考那天發現卷子跟她背的不一樣!可想而知,得多受打擊。 “我可沒這么想過,”老太太道:“有真憑實學的考生,不管是什么題目都能交出一份好的答卷,而朝廷要的,正是這種人才?!?/br> 至于那些偷買考題答案的人,她們做這事時對于其他考生來說已然不公平??伤齻儶q豫了嗎?沒有。 這種人,從始至終就不在錄用名單里。 “那您今日找我?”司牧舒了口氣,白凈的小臉露出笑意,“只是問個結果?” “我找你是因為你找的人不行,她們寫完答案,吳思圓打眼一看就知道是誰的風格,事后定是麻煩不斷,皇上也懷疑不到吳思圓身上?!?/br> 老太太鄭重其事地理了理袖筒,一甩袖子雙手背在身后,挺起圓肚皮看向司牧,目露譴責,“你怎么舍近求遠呢?!?/br> “這事得我來啊,”老太太毛遂自薦,“吳思圓就是我門下一學生,她文章什么風格我可太清楚了,讓我來寫,比那些什么大儒模仿她的風格有用多了?!?/br> 司牧眼睛瞬間亮起來,“我也不是沒想過,只是……” “只是怕我不答應?”老太太道:“那倒不必,我這肚量,什么容不下?” “司牧啊,祖母答應幫你做這事,從公來說,是為了社稷,可從私來說,是為了阿柚?!?/br> 誰能沒個私心呢。 老太太又把手收回來抄在袖筒中,“你不在府里住的這幾日,她白天教蘇虞她們功課,晚上回來自己點燈熬油翻醫書跟食譜?!?/br> “阿柚一個向來亥時左右就睡的人,自從知道你身體不好后,時常子時末才休息?!?/br> “她話不多,但背地里做的其實不少?!?/br> 司牧愣在原地。 “你不止要按時吃藥養身體,你這心頭積壓的事情,也可以往外說說?!崩咸溃骸白笥椅覀兌际且患胰?,有什么事是說不得的呢?!?/br> “就算你娘不頂用,不還有我呢嗎。我這把老骨頭頂用一日,便能為你,為譚府,為大司,撐起一片地方?!?/br> 老太太正經不過一個瞬息,就拍著肚皮道:“你看我這身形,天塌了都是個壓不彎的臺柱子?!?/br> 司牧看著老太太敦實的身體,不由想起上一世。 大司越戰越敗,被敵軍吞噬半個江山,老太太那時候身體就已經不好了。 后來司牧躺在床上知道老太太離世時,曾掙扎著要來吊唁,可惜被太君后攔住。 因為司牧的身體也沒好到哪兒去,出宮再折騰一趟,看見譚府滿府白綾,可能病情更重。 他那時候被困在沁鳳宮,朝上很多消息都聽不到。多虧硃砂機靈,才打探到譚府的后續。 老太太離世后,譚府無人能支撐。 譚母遠在她省,沒有圣旨連回京吊唁的權力都沒有。譚橙被守舊求和派打壓,在朝上沒有能說話的地方。 先是祖母病重離世,后是庶妹意外身亡,雙重打擊對于肩膀尚且稚嫩的譚橙來說已經夠沉重。 家里事情多,朝堂又是那個情況,譚橙空有抱負卻像是被困在棉花堆里,施展不開拳腳不說,最可怕的是漸漸沉溺窒息。 司牧沒聽硃砂說過譚橙最后有沒有娶夫,想來是沒有。她這個性格,國事面前,哪有心思顧得上自己。 老太太走累了,到底是剛吃飽,走兩步還行,再走兩步就想歇歇。 她趁司牧發愣時坐在花壇邊,伸手整理壇中的花花草草,順道挽著袖筒,將雜草給拔了。 司牧深呼吸,壓下那股窒息壓抑的沉沉情緒。 他蹭到老太太身邊,挨著她坐下,雙手托腮,“祖母,我還有一事很是好奇?!?/br> 老太太當了一輩子老師,最是喜歡解惑,“說說?!?/br> 司牧有點不好意思,嘿嘿笑兩聲,小小聲問,“阿柚她當初是怎么毫不猶豫同意賜婚的???” 這段他可是頭回聽,心里癢著呢。 “你要是聊這個,”老太太拍拍手上的泥土,來了興趣,“我可得跟你好好說道說道?!?/br> “賜婚圣旨來那天,我心想,只要阿柚露出不情愿的神色,我也不能逼她。結果,人家就這么一本正經地將圣旨收起來,好好地放在她那個書架上,全程沒說一個不字?!?/br> “我當時就知道,她嘴上不說,其實心里有你?!?/br> 司牧鋒利的眼尾一下子就笑開了,雙手托著臉身體左右扭動,小聲的哎呀哎呀,像是羞澀的不能再聽。 老太太還想起一事,又跟司牧道:“還有你送她那桃。哎呦,那叫一個難吃哦,光看著就不甜。我倆坐馬車上,我說阿柚啊,扔了吧,方正殿下又看不見?!?/br> 老太太樂呵呵地看著司牧,精神頭十足,沒有半步病態,一拍大腿,“你猜怎么著,她說她能瞞過你瞞不過她自己。就這么硬生生啃了一路,撐到中午都沒吃飯?!?/br> 司牧輕輕“啊”一聲,“我以為她會扔掉?!?/br> “何止沒扔掉,”老太太左右看了眼,見譚柚不在,放心地抖落起來,“你可能不知道,她把你那桃核還種了起來,花盆都是我給的?!?/br> “那苗至今長得還挺好,我覺得將來說不定真能結個桃出來?!崩咸ι鄵u頭,“可惜就是不甜?!?/br> 誰說不甜了? 司牧被甜到心底,整個人都是軟的。 老太太嘴里這些關于譚柚的事情,司牧都是頭回聽到,這些點點滴滴的細節小事,像是一汪清水,不停地沖刷著堆積在他胸口的淤堵壓抑,讓他干枯許久的心臟,重新得到水分滋養。 “祖母還有嗎還有嗎?”司牧問。 老太太笑,“喜歡聽?” 何止喜歡聽,司牧恨不得記下來,回頭讓硃砂寫成本子賣出去。 “喜歡聽我就多講講?!崩咸上矚g嘮這些了,“還有你送書那次……” 兩人這邊從正經國事,聊到了譚柚八卦,氣氛越來越好,司牧后來還把硃砂叫到跟前。 老太太說,硃砂拿筆記。司牧一邊聽,一邊叮囑硃砂,“細節,這些細節都要寫下來?!?/br> 他像是掉到了糖罐子里,左一顆糖右一顆糖,每一顆都想細細品嘗。 跟這邊的氛圍比起來,譚橙譚柚那邊就略顯拘謹很多。 兩人走在前頭,譚母三人走在后頭。 譚母看著前面那姐倆,發出致命一問,“我怎么覺得她倆彼此不熟,像是今天才認識呢?” 譚主君看向譚橙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顯然是在猶豫找個什么話題。 “聽我的,”譚母手攏在嘴邊,“聊聊娶夫?!?/br> 譚橙,“……” “真磨嘰?!弊T母說,“她娶不著夫郎我都不覺得稀奇?!?/br> 譚橙扭頭,皺眉道:“娘?!?/br> 能不能給她在阿柚面前,稍微留點長姐的面子。 “你喊我有什么用,”譚母攤手,“這事我又不摻和,你得喊你兩個爹?!?/br> 譚橙沉默,心道既然您不摻和,那您就別跟著攪和了??! 還是沈氏跟譚主君把譚母拉走,姐妹倆才能坐下好好說話。 譚橙終于舒了口氣,從懷里將那份名單遞給譚柚看,“這是兩個爹爹都覺得不錯的人?!?/br> 譚柚伸手接過來看。 名單里一共有五個人,前四個是作為主君人選,最后一個是側室人選。 按著譚主君跟沈氏原本的想法,先娶夫才最合適,如果先娶了側室再有個孩子,日后可能就不好娶夫了。 可他們也聽說過柳盛錦救過譚橙的事情,便將柳盛錦也寫進去,可見足夠尊重譚橙的想法。 譚柚看著名單,聲音不疾不徐,溫聲道:“柳盛錦救過阿姐一事,好像只有譚家知道,柳家并不知情?!?/br> 否則今日柳慧箐不會讓柳盛錦出去拋頭露面,而是死死纏著譚府這棵大樹。 譚柚將名單合上遞還給譚橙,“阿姐可有喜歡的人?” 譚橙頓了頓,緩慢搖頭,“沒有?!?/br> 譚柚心頭疑惑,“柳盛錦呢?” “他才多大啊,”譚橙笑了下,印象最深的還是以前他十一二歲的時候,“就是個弟弟?!?/br> 譚柚懂了,“阿姐若是沒有主意,爹爹們估計中秋前后會以賞月為名,邀請京中未出閣的男子們到府里玩耍?!?/br> 譚橙微怔。 譚柚看了看時辰,站起來抬手拍拍譚橙的肩膀,“阿姐好自為重,我去接殿下?!?/br> 自從上次馬車中談過心,譚柚便知道譚橙不是個以個人情義為重的人。這樣的阿姐,也許感情會一時遲鈍,但不會毫無頭腦像個提線木偶。 書中定是有什么隱藏的內容并沒寫到,這才造成譚橙在書里呈現出來的就是個舔狗的戀愛腦形象。 像是拿柳盛錦當成唯一的寄托,每次柳盛錦遇到危險時,總是毫不猶豫地上前維護。 可今日阿姐分明說,拿柳盛錦當弟弟。 畢竟只是在柳盛錦十一二歲時短暫接觸過,那個年紀的柳盛錦還沒長開,年紀小又在守孝,的確像個弟弟。 加上這幾年毫無交集,猛地說喜歡,倒是很牽強。 既然書中那時候是拿柳盛錦當弟弟,便應該是家人情緒。譚橙顧家,如此一想,倒是也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