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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姝聽到嘈雜聲時,在速讀書架上的書,這些書都是大周民生相關,擱在架子上,原主從沒看過,積累一層厚厚灰塵。 “……讓我見殿下?!?/br> “殿下在午睡,你不能……” 爭吵聲越來越大,她將書放回去,維持午睡的單衣穿著,只披上一件薄如蟬翼的外衫,推門問:“什么事這么吵?” 門外,彩鳶與幾個婢女,攔著的人,卻是殷漾。 殷漾竟然主動來找她,寧姝頗感新奇。 為方便作畫,他頭戴紗羅軟巾幞頭,束著襻膊,挽起袖子,露出精瘦腰線和一雙修長有力的手臂,他手上沾著一塊青藍顏料,卻顯得其余皮膚更為干凈。 殷漾目視寧姝,忽的挪開眼睛,一副非禮勿視的樣子。 寧姝問:“到底什么事?” 彩鳶還沒開口,殷漾躬身一揖,冷冷地說:“殿下,府上下人就在我繪畫之處練蹴鞠,說了幾次都不走,實在打攪我作畫?!?/br> 殷漾本想盡快畫完,再不進公主府,但他如今被擾得滿心怒火,畫得就慢了。 寧姝“哦”了聲:“彩鳶,讓人不準再去西南邊,下次要是因這種事擾著殷公子,這蹴鞠賽就取消?!?/br> 彩鳶應聲是。 殷漾卻皺起眉頭,愣在原地。 寧姝聲音平直,沒有其它情緒,問:“你還有事?” 殷漾回過神:“無事?!?/br> 他以為,按外頭傳的公主的脾氣,沒那么容易幫他解決這個問題,他前幾天罵得有多狠,自己也清楚,公主睚眥必報,從剛進公主府,他一直在等她找茬,也做好這個準備,結果,她連這種事也沒有為難他。 算了,這是好事。 誰要和這種輕浮、無恥、驕奢yin逸的女子扯上關系。 殷漾揮開腦中疑惑,一邊極速揮動畫筆。 另一頭,寧姝倒是好奇起殷漾的畫,聽說他一幅畫能賣三千白銀,雖有賑災義賣的主觀因素在內,但在這個世道,確為天價,何況他這么年輕,假如有一天殷家家道中落,他光是賣畫,就能養活一家子人。 這樣的畫,不看白不看,還要帶著鶯歌去看。 寧姝打開面板,手指在主線【飛鶯】上點點,敲系統:“如果我沒猜錯,飛鶯即飛鷹?!?/br> 系統聲音溫柔:“你可以去商城看看,有關主線支線釋義刷出來了,只要50個積分哦!” 寧姝:“就算降價到5積分,你覺得我會買嗎?” 系統:“嘖?!睋搁T俠的稱號不是白得的。 寧姝繼續分析:“如果只知道傻傻刷人家好感,估計很難加,一個飛字,就是提醒玩家,還要刷他的眼界、感知,乃至心境,方能助他翱翔于空,我說的對嗎?” 系統:“不對不對不對,都錯了!” 寧姝肯定了:“我明白了,就是對了?!?/br> 系統這小性子,她激了它一下,如果她猜錯,它應該會幸災樂禍叫她快買釋義,反之她猜對,它只會惱羞成怒,比如現在這樣。 系統:“……”老底都被掀出來了,給孩子留一條底褲吧。 確定后,寧姝去菡萏院提鶯歌。 少年身著白袍,眉宇雋秀,周身氣質清軟,他乖巧地坐在椅子上,能感覺出他這兩天過得很安和,直到看到寧姝,臉上浮過一絲不知所措,隨即掩飾起來。 他坐著比她矮,寧姝低頭,手指撫摸他臉上結痂的傷口,問:“還疼不?” 鶯歌搖搖頭。 寧姝又說:“回頭我讓人送來玉肌膏來,你這張臉可不能留下疤痕?!?/br> 但若真的在意,怎會等到這時候才想起來,這事兩人心知肚明,沒拆穿罷了。鶯歌低垂眼睫,輕應:“多謝公主?!?/br> 寧姝捏捏他的臉頰:“真要謝謝我,陪我去做一件事?!?/br> 西南邊的墻壁,涂上底層祥云山脈,最前面的一只神獸已經畫好,看來,殷漾畫的是很常見的五神獸下山送福。 整體畫作還沒好,已能一眼能看出其精美。 殷漾不在,寧姝問一旁侍立的小童,才知道他去解手了。 寧姝指著墻:“還沒畫好呢,咱們將就看看?!?/br> 鶯歌仰頭,許久沒說話。 寧姝牽著他往后走幾步,能更清晰地看出那神獸的模樣,她問:“如何?” 鶯歌:“很漂亮,”他讀書少,不懂還有哪些詞匯能形容心底情緒,只看著那神獸,疑惑,“這是……麒麟嗎?” 寧姝笑了:“呆子,那是獬豸?!?/br> “獬豸?” “獬豸代表執法公正公明,是一種瑞獸?!睂庢忉?。 她摸著下巴,殷漾在公主府畫的第一頭神獸是獬豸,多少有點諷刺公主府的意思,這人脾氣真剛。 還好他只要不跳不叫,畫完后,他們很快就沒交集。 聽說是獬豸,鶯歌雙手合十,對著它一拜。 想來心里十分崇尚公正公明。 不遠處的假山,殷漾靠在假山上,他回來時,寧姝正給鶯歌解釋獬豸是什么,他還聽到那聲溫柔的“呆子”,頓覺渾身雞皮疙瘩涌起,一陣惡寒。 草包公主,就只能在南風館樂師前裝裝墨水。 為了不給自己找罪受,他要待到他們離開再回去。 他心里無趣,便默背詩經,忽的,只聽那草包公主說:“你也別拜了,拜這種獬豸沒有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