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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謝岐竟然笑了,坦蕩承認:“我是事先知道這個藥,但藥不是我買的不是我下的,這個藥我還讓人查過,憋著也不傷身?!?/br> 謝嶼額角一跳,他在意的,并不是這個。 謝岐又說:“是大哥該清理下后院的人?!?/br> 想起出門前喝的那盞茶,謝嶼眼中若冰霜凝結。 “還有,這事也不能怪我,”謝岐笑瞇瞇的,“歸根到底,就和三弟說的一樣,還是大哥心中有邪念?!?/br> 謝岐自認沒做什么,頂多推波助瀾,但造成眼下這一切的,是大哥自己。 是大哥對寧姝的邪念。 一剎那,謝嶼又攢緊拳頭,指節泛白。 謝岐見好就收,不再挑釁,他道了聲告辭,剛踏出門,便聽到踏雪和尋梅的驚呼,他還爽朗一笑:“不是大事?!?/br> 臨走之前,謝岐回過頭,看向房內。 透過方形的門扉,可以看到,大哥像被框在屋子里。 謝岐忽的心情還不錯,勾了勾唇角。 竟沒想到,有這么一天,輪到他和謝巒訓斥大哥,這讓受謝嶼管束大半輩子的謝岐,心中隱約澎湃。 他們是兄弟,也只是兄弟。 有什么正在瘋狂生長。 而小香齋內,謝嶼靠在屏風上,安靜許久后,他周身驟然漫開濃重的煞氣,這是在沙場上練就的狠戾。 他胸口涌動著,驟地抬腳,將那張黑檀木的寬椅踹飛, 寬椅砸到地上,“嗙”地一聲,將地面砸出一道縫。 謝嶼抬手要揮掉桌上的東西,卻在看到寧姝寫的那一張紙時,突然停下動作。 所有憤怒,都變得那么可笑。 他拾起她練筆的紙張,她的字比以前的好些,雖然練的是素有風流之稱的章體,落筆處,卻格外鋒利。 與她這人一般,從不拖泥帶水。 冷靜后,身體里因藥物翻涌的欲望,又一次折騰起來。 捏著紙張,謝嶼認命般地閉上眼睛。 . 另一頭,謝巒拽著寧姝,越走越快,幾乎是跑到春色園角落的閣樓。 這是兩人擁有共同秘密的閣樓。 寧姝輕喘著氣,盯著少年。 別看謝巒腰背挺直,目中如炬,氣昂昂的,實則,方才抓著寧姝的手,卻在極輕地顫抖著。 不是害怕,倒像是有種無法壓抑的東西,已到臨界點。 寧姝揉自己手腕,小聲問:“謝巒?” 謝巒驟地回過神,他盯著自己的手,舌尖舔舔自己干燥的嘴唇,小聲說:“我打了大哥?!?/br> 謝嶼不止是他敬仰的大哥,更是他的“父親”,他心目中的英雄,他是他心目中最偉岸的人。 可是……他打了他。 他現在也很混亂,好像多年來的人生,突然被重新定義,他要去習慣這種陌生感——他挑戰了大哥。 而大哥也不是神,他也會犯男人的錯。 他有點混亂。 寧姝:“……” 別忘了,這可是個兄控,她還是找補找補吧,免得又掉完成度。 于是,她好心解釋:“其實,你不用打他,剛剛,他已不打算對我做什么?!?/br> 謝巒氣息一沉,難以置信:“你還替他說話?” 寧姝:“?” “錯了就是錯了,雖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然而一念之差,他釀成的錯誤,可能會……”想到那種可能,謝巒心中猛地縮緊。 他閉上嘴,不肯再提。 這小傲嬌還挺可愛的,寧姝輕咳:“其實假如他真不肯放棄,就剛剛他那個姿勢,我還有別的方法?!?/br> 謝巒:“什么?” 寧姝抬起膝蓋,往前一頂,給招式起了個名字:“斷子絕孫腿?!?/br> 莫名地,謝巒覺得有點疼。 不過,寧姝的不著調,徹底打岔謝巒心中的紛亂,她不驚不慌的模樣,倒顯得謝巒過度緊張。 他不由松口氣,緊接著,心中好像被什么擠滿,脹脹的,輕輕壓一下就會溢出來。 他抿了抿唇,目光一碰到寧姝清澈的眼眸,便小心翼翼挪開,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緊緊蜷在一起。 末了,他朝前走出一小步,小聲說:“我不會像大哥那樣?!?/br> 寧姝挑眉。 謝巒閉上眼睛,一鼓作氣:“寧姝,我會珍重待你?!?/br> 他死死閉著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心腔里,像一顆小球在亂竄,毫無規律。 然而好一會兒,他都沒聽到寧姝的回應,不由將眼睛睜開一條縫。 一瞬間,他的五感被放得最大,鼻間有股淡淡的香味,眼前,是她白皙的臉龐,她的睫毛在眼下,暈開淡淡的黑影,更襯得那雙眼睛。有如汪洋浩瀚深邃。 他們之間,不過一個拳頭的距離。 好近! 謝巒驚得后退了半步。 便看她挑挑眉,笑道:“我看你閉眼,還以為你讓我親你呢?!?/br> 謝巒臉色刷的飛上紅暈,眼眸撐得大大的。 親?是避火圖里的那個親嗎? 謝巒以前看過一次避火圖,知曉男女之事,會交換唇齒唾液,那時候,他覺得怪惡心的,可如今,一想到是跟寧姝…… 謝巒盯著寧姝的嘴唇。 他以前用手掌按過,早就知道這雙唇有多柔軟,再看這雙唇水潤,粉如三月春櫻,勾起一個不淺不深的弧度,他手心突然燙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