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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里頭,最不缺的就是柳樹了,除了生了呼吸病的人家,沒有人會嫌棄柳樹不好的。 她盯著那好似蒙了層灰霧的藍天看著,耳邊遠遠近近的哭聲與哀樂。 她雖然是二夫人,但向家并不讓她觸碰有關事宜,連喪禮都是婆婆帶人在前面cao辦著。 正是因為連一向不把話說死的太醫都給了準備后事的通知,向家意識到尋常估計是沒辦法了,才起了死馬當活馬醫的沖喜想法。 這事兒是向老夫人向洪氏一力主張的,她如論如何也接受不了自己的二兒子就這么走了,府上于是便順了她意,向外找愿意給沖喜的人家,但他們畢竟是國公府門第,對門檻低的人家根本不想看一眼,卻不想想這等子輕賤閨女的事情有幾家肯做。 辦喜事的信兒才傳出去,宮里頭就發了政令。 當時原還打算談談庶女或養女、表小姐的幾家立馬收了聲兒,雖然名義上是結親,但實際上如何眾人心里都有數,大家都不傻,不想這時候觸了霉頭。 不過,把這旨意當回事的勛貴人家還真不太多。 雖然平常會這么搞殉葬的也就幾家,大部分勛貴合葬便差不多了,但這活人殉葬的規矩畢竟是燕國蕭氏開國皇帝定下的,傳下來百多年,十幾代皇帝都讓妃嬪殉葬了,有功之家的女子也鮮有例外,這傳下來多年的規矩,當今圣上突然說要廢除,真信能照做的人家還真不多。 當然,當今之父肅宗、當今之兄厲宗、當今之侄哀宗的妻妾都沒有殉葬是客觀事實,但真相信以后也不會發生的人也就半數。 大部分人還是旁觀態度,若以后真改了成了定例,那大家還是會遵從的,只是當下規矩才出來,一下就照辦的勛貴只是少數。 向家這個二夫人求娶的就頗為微妙,加上“三公”里武國公府的威望不低,別看勛貴們嘴上沒說什么,但看著他們動向的人不在少數。 向永彬還年輕,生病的時候甚至還未定親,生了病若沒治好可不好說親。 結果,一拖就是三年,向永彬不僅沒有好轉,反而要沒命了。 按照時人想法,他若是沒了就要一個人在地下孤零零的,連個伺候的女人都沒有,是正正需要“妻子”的情況。 雖然一部分人信的是沖喜之說,但更大一部分勛貴想的是向家這是要給單身的兒子尋個伴兒。 若只是守寡守節一輩子的也就罷了,到底向家殷實,百年以后下去伺候夫家一樣的,但偏武國公府是有殉葬歷史的。 “娘,為了二哥,干什么不讓那小蹄子下去陪他?” “放肆?!蹦鞘撬牌诺穆曇?,“你以為我不想嗎?” 紀芙薇往樹后藏了藏,她所在位置有些討巧,剛好能避開院子里那些視線,極不容易被發覺,是躲人的好去處。 但她沒有想到自己會聽見十五歲的小姑子向和頤與她婆婆向洪氏的對話。 “二哥才走了幾個時辰,這時候讓人陪著豈不是剛好?” 紀芙薇知道向和頤一直不喜歡她,但這個小姑子對向永彬卻很親熱,兄妹感情極其要好,聽說有段時間傳向永彬的病是肺癆會傳染,向和頤也依然堅持每天來看望哥哥,都說府上那么多兄弟姊妹,唯獨兩人感情最融洽,有時候婆婆都會吃味。 也正是因為感情好,紀芙薇才隱約能明白,向和頤看不上她是覺得她貌若無鹽、又無美德、大字不識,與向永彬極不相配,是她癩□□碰了那天鵝rou。 “再遲些,保不準到了地府轉世都湊不上對兒了,本身她年歲就小了些,但小也有小的好處?!毕蚝皖U話說得冷酷又刻薄,“左右她也不能給二哥生孩子了,圓房都不成,大哥也沒興趣碰個還沒來葵水的丫頭,既如此不若湊著這個機會讓她殉了陪二哥罷?!?/br> “這話還要你來說嗎?”向洪氏本失了兒子就極為心痛,被小女兒這么一通糾纏還平添幾分惱怒。 “一早我們不是就這么想的嗎?你以為我們給紀家的那些好處、那么豐厚的聘禮都是白給的?這就是買了她的命了!” 紀芙薇驚愣在那里,這才慢慢地意識到,到了向家,原來有比和大伯子上床、給他生孩子還套著她夫君子嗣名頭更糟糕的事情。 原來,他們是想要她給向永彬殉葬。 沖喜不成,便是活人殉葬。 她閉上了眼睛。 很長時間里,她都緩不過神來。 就像是溺在了水里,紀芙薇根本喘不過氣來。 一瞬間,她幾乎要以為夫君向永彬身上的病傳到了她的身上。 這里的一花一木,一人一面,都讓她感到恐慌,所有人的笑臉下,都藏著不一樣的面孔。 最讓她感到震驚和恐懼的是,原來紀家是知道這一點的,他們知道這一件事情,并且同意了、默認了讓她殉葬,所以早在之前紀家里就有了風聲,才有了私下那些親事不好的議論。 紀芙薇當時只是覺得這門親事有些不詳,卻沒有想到還有這黑暗的一面。 她想,何奶娘那么大的人了,見過那么多世面,一定知道這件事,可奶娘她一聲不吭,最后給自己下了迷藥,讓她上了花轎拜了堂。 至于紀家,送出去成親的女兒就當不要了,他們根本不憐惜她這個親生女兒。 有時候她自己都懷疑是不是弄錯了什么,其實她根本不是紀家的嫡女三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