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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予懷怔了一瞬:“在下,第一次來,想尋...” 聽見他第一次來,拉住他的那人,連忙向身后望了一眼,不過一瞬,就有人,從他手中,接過了殷予懷:“公子第一次來,什么都不懂吧,小椿來為公子講講吧?!?/br> 殷予懷避開了小椿的手,輕聲應下:“麻煩了?!?/br> 小椿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奇怪的公子,剛準備說什么,就看見他一直向著一個方向看著,看見盡頭是頹玉時,小椿心領神會:“公子,你早說嘛,隨小椿來...” 殷予懷怔了一瞬,他剛剛看見了她,帶著一方帷幔,就在頹玉的身旁。 陡然被小椿拉住,殷予懷還來不及掙脫,就看見她消失在了視線之中。殷予懷的心,顫了一瞬,理智告訴他,現在就可以離開了,再在這里呆下去,他也看不見她了。 但是他的身子,卻一步都移不動。 小椿拉著他走過一間又一間房間,周邊都是歡愛的聲音。 殷予懷從未覺得自己的身體,如此僵硬。 一路上,路過了很多房間,有些半開,有些露出了小小的一個縫,殷予懷望著前方,不去看房間之中露出來的...奢靡之景。 但是那些聲音,還是一遍遍,涌入殷予懷的耳膜。 直到小椿打開了一間房,將殷予懷推了進去,殷予懷踉蹌了一下,小椿已經將門關好了。 殷予懷想說話,卻被小椿一把止住。 小椿對他眨了眨眼,用視線望了一下隔壁。 殷予懷怔了一瞬,隨后,那道熟悉的聲音,涌入他的腦海之中。 小椿得意地沖他點點頭,隨后聲音很輕到:“知道公子對頹玉有意思,但是頹玉嘛...如今已經不接客了,小椿也只能幫公子到這里了?!?/br> 殷予還望向墻壁,他看不見隔壁的光景... 他應該走的,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無論是什么,都太荒唐了。 他應該走的... 但是最后,殷予懷只是從懷中拿出了銀子,遞給了小椿,輕聲道:“多謝?!彼恢浪窃趺凑f出那句話,又是怎么看著小椿含笑離開這間房。 小椿到門前時,還轉過身,細心地給他比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再耐心為他關上門。 殷予懷怔然,望著面前一堵墻。房間之間的隔音,很差... 他幾乎能聽見頹玉和她的談話聲。 殷予懷有些發怔,恍惚間,他不知道他身在何方。 * 此時,一堵墻之隔,梁鸝正冷著眸,望著頹玉。 頹玉絲毫不畏懼,甚至上前,為梁鸝整理了一下鬢角的發,隨后伏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小姐,這個房間,隔音很不好的?!?/br> 梁鸝沒有拂開頹玉,只是輕聲說了一句:“你想干嘛?!?/br> 頹玉輕笑了一聲:“這不是小姐從前的計劃嗎,只是還未到這個時候,殷予懷就離開了幽州。如今,頹玉只是,為小姐實現罷了。小姐,難道不想知道嗎?” 梁鸝不說話,頹玉就靜靜地看著她。 他曾經愛慕了小姐,很久很久。寨中的那兩年,對他而言,是地獄,但是他在地獄之中,尋到了他的小花。 他知道,小姐很多時候,都在利用他。但他,真的,不在意這些。他只是祈盼有一天,當小姐回頭的時候,能夠發現,他一直在她身后。 他沒有青鸞和紅鸚對小姐忠誠得如此虔誠,他有掙扎,有欲望。 他希望有一天,他的小花,能夠回頭,看見他。 他是一個很卑劣的人,最開始知道小姐和殷予懷的事情時,他一邊厭恨殷予懷,一邊又覺得慶幸。 殷予懷都這樣對小姐了,此生,小姐都應該不會同殷予懷在一起了吧。 小姐從汴京,回到幽州的那半年,似乎真的證實了他的猜測。 那時,他真的,很高興。但是,后來,他發現,不是這樣的。從殷予懷再次出現在小姐視線中的那一刻,一切都變了。 針對殷予懷的,那鋪天蓋地的網,絕不是小姐一時的樂趣。 是從很久很久之前,是從小姐醒過來之后,便開始想著,殷予懷踏上幽州的那一天。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幾乎要瘋了。 憑什么呢,憑什么啊,那般傷害過小姐的殷予懷,憑什么在存活在這世界之上。他不允許,他幾次對殷予懷動手,但都在最后一步,被人攔了下來。 誰都沒說,但是頹玉知道,這個人,是小姐。小姐什么都沒說,卻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眼見著小姐和殷予懷的關系越來越近,頹玉瘋了,他做出了此生最后悔的一個決定——他放出了霜萋萋。 他想,只要霜萋萋去尋殷予懷,告訴殷予懷那些事情,一切,一切就會不一樣了。 甚至,如若霜萋萋再聰明一些,將殷予懷... 被霜萋萋沾染過的小姐,小姐是絕對不可能要的。 那般想著,鬼迷心竅,他放了霜萋萋... 幾乎是看著霜萋萋逃出幽王府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接下來的每一瞬,頹玉都在等待著審判。 但是很久,很久,他都沒有等到。 如若不是太了解小姐,如若那個人不是小姐,頹玉可能真的會覺得,他事情做的天衣無縫,沒有一個人發現。但是他知道,絕對不會是那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