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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鸚上前一步:“小姐, 江南那邊, 我們要如何?” 梁鸝望著昏過去的柳愔愔, 起身:“先控制住幽州這邊的人吧,別讓人,去江南那邊報信?!?/br> “是,小姐, 那柳愔愔?”紅鸚將人從地上抬起來,拖在地上。 “帶回幽王府吧, 關到暗室之中?!绷蝴Z推開窗,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先回去吧,其他的事情,紅鸚你安排就好?!?/br> 青鸞與紅纓對視一眼,隨后青鸞隨著梁鸝,離開了酒樓。 剛剛的半個時辰,私軍已經散開。 梁鸝看了客棧一眼, 按照紅鸚傳來的消息,她在院中等待殷予懷的那幾日, 他就在這客棧之中。 梁鸝眸中的笑意, 輕而淺。 她倒是想看看, 殷予懷,要何時才能發現,柳愔愔的異常。 如此簡單的圈套,殷予懷居然一點都沒發現,倒也出乎她的意料。 梁鸝想著紅鸚報上來的一切,那個柳愔愔要救的,被流放到極北之地的柳安寧,早在一年之前,就死了。 只是,那兒的消息,如何傳得到幽州呢? 柳愔愔,說到底,就是一個商人。 她暫時不準備將這個事情,告訴柳愔愔。 * 到了暗室之中,柳愔愔醒了過來。 此時她已經被綁在了木椅上,嘴里面塞了一塊手帕,說不出話。 梁鸝做在桌子前,隨意地翻著一本書。 看見柳愔愔轉醒,她輕笑著,溫柔地望向她:“醒了嗎?” 柳愔愔手被綁住,嘴里面又塞了東西,整個人只能上下動,將椅子弄響。 紅鸚看了一眼,上前,拿開了柳愔愔口中的帕子。 柳愔愔還處在一種惶恐的狀態之中,她忍不住向后退,卻還是想要求情。 梁鸝輕聲笑著:“柳愔愔,沒辦法了。如若你不知道有關他的一切,原本還是有辦法的。甚至,你換個人來算計我,說不定就成功了,但是為什么偏偏是他呢?即使是我,在身份和權勢上,也不能匹敵他分毫。為了讓我幫你,如此哄騙、欺瞞、利用他,柳愔愔,因小失大的道理,懂嗎?” 柳愔愔搖頭:“假的,不可能,他明明叫頹玉,我打聽過了,只是一個皇商家的次子。幽州城人人知道,同你成婚的,是皇商家次子頹玉,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不相信?!?/br> “柳愔愔,我有騙你的必要嗎?”梁鸝彎著眸,輕輕地眨了眨眼。 柳愔愔顫抖著身子:“不可能!如若他真的是皇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入贅幽王府。世間沒有這樣的道理,沒有的...” 梁鸝起身,用一種十分悲哀的目光望著柳愔愔。 路過的時候,她垂眸,輕笑著說道:“因為,他愛我啊。這不就像,柳安寧愛戚素云一樣嗎?你猜,柳安寧,究竟知不知道,是你出賣了他呢?” 柳愔愔眼眸睜大,直到梁鸝走出去,才反應過來。 暗室中傳來她撕心裂肺的哭聲,梁鸝轉身,輕輕地看了一眼。 她倒是不會對柳愔愔怎么樣,只是這些天發生的一切,柳愔愔不能記得。 如若她要活下去,她就,不能,記得。 梁鸝輕聲吩咐著:“去喚郁岑,他那兒的藥,也該研制好了?!?/br> 一旁的小侍領命,轉身下去。 青鸞攙扶著梁鸝,輕聲問道:“小姐準備如何處置柳愔愔?” 梁鸝垂著眸,輕聲笑道:“不處置,那些她犯下的罪,已經有人為她贖罪了。至于殷予懷那邊,如何輪得到我來處置呢?” 她說的諷刺,眼眸中卻沒有什么情緒。 青鸞越發看不懂面前的小姐了,按照小姐從前的性格,柳愔愔說出了那樣的話,小姐如何都不會放過她的。 但是,現在,居然是不處置... 梁鸝看著腦子轉不過來的青鸞,輕笑著:“青鸞,柳安寧死了?!?/br> 青鸞怔了一瞬,突然有些說不出話:“死,死了?” 梁鸝點頭:“一年前就死了,只是柳愔愔啊,不知道?!?/br> 青鸞捏著燈籠的手陡然變緊,她看著前方的小姐,偷偷地低下頭。 梁鸝知曉青鸞的性格,沒有多說。 如若她未猜錯,柳愔愔出賣背叛的事情,柳安寧應該是知道的。 只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如若是他,就是流放,如若是柳愔愔,就是處死。 在他流放和她處死之間,他選擇了放棄十年寒窗苦讀,放棄大好的前途和人生,成全柳愔愔。 梁鸝眸中的笑緩緩變淡,她派人去收拾好了柳安寧的尸骨,如今應該已經安葬好了。 她能夠做的,也就這么多了。 為一個死人證明清白,這般無聊又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梁鸝是不愿意做的。 在走出暗室的那一刻,梁鸝最后向后望了一眼。 她派去極北之地的人,其實尋到了一些東西。 是柳安寧留給柳愔愔的書信。 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柳安寧也在關心著柳愔愔。 但她不準備將書信給柳愔愔了。 柳愔愔,實在不配。 那些一旦細查,就漏洞百出的謊話,梁鸝真的不知曉,殷予懷是如何相信的。 幽州,是她的天下。 殷予懷為什么會覺得,一個小小的商人,能夠幫他逃離她。 陡然見到光,梁鸝閉上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