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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皇帝,甚至還沒有等到殷予懷足月,就將他送到了幽州。 那些爹爹曾經為她撐起來世界的歲月里,殷予懷是沒有人,為他做這一切的。 梁鸝抬起眸,看著遠處飛起的鳥雀。 或許,這是她第一次,真正地猶豫。 那些還未真正開始的事情,是否還要繼續。 * 殷予懷回到了之前的院子。 他不想讓鸝鸝感受到不適應。 雖然鸝鸝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他知道,有些東西,強求不得。 想到昨日發生的一切,殷予懷眸中有了笑意。 其實,他真的已經很知足了。 殷予懷看著院子中那棵桃樹的殘骸,坐在了殘骸旁。 他輕聲在心中道了個歉。 是因為他的遷怒,才讓這棵,好不容易擁有生機的樹,如今又陷入了如此境地。 楊三說,這棵樹雖然被他砍掉了一截,做了柴火。 但是剩下的地方,如若在別的樹上栽種得好,說不定,能夠再生出芽。 想到這,楊三便推開了院子。 殷予懷見到了那位楊三口中懂園藝的高人。 是一位有著白胡子的老人。 見到這棵桃樹變成了如此模樣,老人的眉,全都皺起來。 楊三在一旁道歉:“元老,是我家公子魯莽,才讓這棵樹,變成了這樣...” 元老直接向著殷予懷看過來:“就是他?” 殷予懷看向楊三,楊三無奈點頭:“是,這就是我家公子?!?/br> 元老一揮袖子,就要走,嘴里念叨著:“當初老夫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樹給救回來,要不是鸝丫頭求老夫,老夫才不救呢。好不容易救回來了,你們竟然如此對待它,老夫真氣哉?!?/br> 殷予懷忙追了上去:“是在下的錯,辜負了元老一番好意,日后定然不會了?!?/br> 元老左看看,又看看,最后輕聲嗤笑了一聲:“你是昨日同鸝丫頭成親那個小子?” 殷予懷怔了一瞬,隨后端正行了一禮:“正是,但是砍樹之事,是在下一人所為,還望元老勿要——” 還未等殷予懷說完,元老已經不耐煩地揮袖子:“怎么和那丫頭說話語氣都一樣,那丫頭要氣我的時候,說話就是這個語氣,走開走開,讓老夫看看樹?!?/br> 殷予懷忙讓開,腦海中回蕩著元老剛剛那句話。 “鸝鸝同他一樣的語氣?”殷予懷勾起唇。 有些可愛。 元老蹙眉,圍著那棵樹,轉來轉去,最后手中的拐杖都是要扔出去。 殷予懷默默垂眸,就聽見一聲怒吼:“要不是因為鸝丫頭,老夫絕對不會,你們,你們,把這樹砍了還不算,還,還劈開?老夫真是——”說著說著,元老向后退了幾步,楊三忙上去,扶住了元老。 幸而,只是一瞬,元老就恢復了。 拐杖不斷地敲著地,最后說:“算了,都答應鸝丫頭了,明日我再來,你們都在這院子中?!?/br> 楊三看了殷予懷一眼,殷予懷點頭,楊三追上去,攙扶住元老。 殷予懷則繼續坐下來,認真地看著面前這棵被他砍了一半的樹。 即便他不明白這些,也知道,這樹再怎么救,也是在別的樹上面謀新生了。 殷予懷的手,摸了摸樹干,輕聲在心中又是說了一聲“抱歉”。 看了看天色,殷予懷知道自己差不多該回去了。 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切,殷予懷耳垂有些發熱。 他早上離開時,將那本書藏起來了。 那種書,不適合給鸝鸝看。 殷予懷點點頭,覺得自己想的很對。 待到回去的路上,殷予懷突然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但是只是一瞬間,那道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殷予懷甚至覺得是自己看錯了,但是他向來沒有看錯這個毛病。 只是,再細細看出,的確看不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了。 ...頹玉還在這府中嗎? 還是,真的是他看錯了? 殷予懷的心,有一瞬間,下落了番。 他不知曉為何頹玉會在這府中,也不知道,如若頹玉在這府中,為何鸝鸝還要嫁給他。殷予懷的眸中閃過一絲慌亂,待到意識到自己的這種情緒時,他已經快到院子前。 殷予懷逼迫自己將這種情緒放下去,他握緊拳,望向小院的門。 起碼,他應該相信鸝鸝,不是嗎? 想到這,殷予懷心中像吃了一顆定心丸。 他輕聲吐了一口氣,眸中開始浮現往日的溫柔。 他要忘記從前看見的那些事情,如今已經不一樣了,他已經同鸝鸝成婚了,那樣的事情,日后就不會發生了。 他如今這般的揣測,實在是在辱沒鸝鸝。 殷予懷在心中罵了自己幾聲,隨后推開了小院的門。 此時,青鸞正在院子中掃著地,見到他推門進來,輕聲喚道:“姑爺?!?/br> 青鸞說出口的那一瞬,她手中的掃帚微微向后滑了一下,殷予懷聽見的那一瞬,第一反應也是怔住。 從前青鸞,在兩人照面時,總是喚殷予懷:“殷公子?!?/br> 如今陡然喚了稱謂,無論是青鸞,還是殷予懷,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再反應不過來,也是要反應過來的。殷予懷點頭那一瞬,抬眸,就看見鸝鸝正倚在窗邊,含笑看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