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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陡然變人,有心人一探查,真相就在咫尺之間。 更何況,在這世間,他已經是死去的人,他如今并沒有一個能夠和鸝鸝相匹配的身份。時間太短了,他已經沒有時間回汴京,也沒有時間聯系書青了。 他只能,用頹玉的身份,同鸝鸝大婚。 他輕聲地說了一遍又一遍,像是為了告訴梁鸝,也是為了告訴自己:“沒關系...” * 將梁鸝重新哄睡著,殷予懷放下了床簾。 他回頭望了一眼,層疊的床簾之中,只有一道淡淡的影。 殷予懷推開門,隨后極輕地關上。 走在回去的路上的時候,殷予懷忍不住,笑了出來。 像是柳暗花明,他終于看見了希望。 因為這希望,是在他不曾抱有任何希望的情況下,悄然來臨的。 這份喜悅,才更為透徹。 從前的一切痛苦,在這一刻,陡然消失。 殷予懷壓不住唇邊的笑意,有些慌亂地想著日后幸福的一切。他想起鸝鸝泛紅的眸,和那個輕如羽毛的吻。 從今以后,那就是他的小姑娘了。 這是他第一次,能夠真正擁有她。 殷予懷暫時不愿意去想從前的事情了,他只知道,他好像,能夠和鸝鸝,擁有余下的一生了。 只要想到這一點,殷予懷便再沒有什么不滿足的了。 他笑了出聲,向著自己的院子內走去。 他開始規劃日后的一切,他要同鸝鸝去很多很多地方,除了江州和汴京。 他們要養一只波斯貓,它會擁有一雙恍若寶石的藍眸,和一身雪白的毛發。 他會和鸝鸝,擁有很多很多個春天。 他們去放紙鳶,去看漫山遍野的桃花,去做這世間有趣的一切事情。 那些曾經在殷予懷世間貧瘠的一切。 在這一刻,變得,幸福而擁擠。 作者有話說: 第六十九章 接下來的三日, 是殷予懷前二十年中,從未想過的幸福時光。 他們又去了一趟桃靈寺,這一次, 沒有頹玉,只有殷予懷和梁鸝。 兩個人坐在同一輛馬車內, 殷予懷翻著醫書,梁鸝吃著點心。時不時, 殷予懷會放下手中的醫書, 為梁鸝斟茶。 梁鸝的手上有點心, 不方便, 殷予懷便坐近一些,抬起手,輕柔地喂梁鸝喝水。從前,殷予懷從未伺候過人, 但是此刻,一切都無師自通。 梁鸝咽下口中的點心, 眨了眨眼:“殷予懷,我一直這樣吃點心,會不會變胖?”殷予懷捏了捏梁鸝的手:“不會的?!?/br> 梁鸝輕聲一笑:“這個時候,不應該說,無論我會不會吃胖,你都會愛我嗎?”殷予懷捏緊了梁鸝的手:“從哪里看的這些話,如何能夠將愛如此輕浮地說出口?!?/br> “殷予懷, 那你愛我嗎?” “愛?!?/br> 梁鸝輕笑起來,差點被點心嗆到:“殷予懷, 你這便不輕浮了?” 殷予懷無奈, 眼眸中很是溫柔:“那你再問一遍?” 梁鸝很配合:“殷予懷, 我一直這樣吃點心,會不會變胖?” 殷予懷先是很認真地沉默了一會兒,隨后更認真地重復了一遍之前的答案:“不會的?!痹诹蝴Z即將說話的那一刻,他傾身上前,扣住了梁鸝的手,將人壓在馬車上。 兩人的眸對視著,殷予懷閉上眼,虔誠地吻了上去。 他將那些愛意糅進這個輕柔的吻里,呢喃聲中告白:“梁鸝,我愛你?!?/br> 梁鸝輕笑了一聲,摟住了殷予懷。 * 馬車停在了山腳下。 雖然已經有路,馬車可以直接上去了,他們上次來桃靈寺,馬車也是直接上去的。但是上次是因為殷予懷的身體,如今他的身體已經好了大半,此次便還是選擇走山去。 不是下雨天,路并不陡。 殷予懷一手牽著梁鸝,一手為她打著傘。 上山的人,一如既往地多。殷予懷牽著梁鸝的手,小心將她護在懷中。梁鸝彎著眸,輕聲說道:“這要讓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是個瓷娃娃?!?/br> 殷予懷原本低著頭,聽著梁鸝說話,聞言一笑:“那瓷娃娃,可不能摔著碰著了?!闭f著就要抱起梁鸝,梁鸝輕聲一嗔,手拍了殷予懷兩下。 殷予懷本就是玩笑,此時自然乖乖放下。 他牽著梁鸝的手,兩人一步步邁著臺階。 從前他不信佛,但是現在,殷予懷看向身旁的小姑娘,他愿意去相信了。 他會擁有鸝鸝的余生,這般不可能的事情都會發生,還有什么可以不相信的呢? 走到后面,路有些陡峭時,殷予懷便攙扶著梁鸝。 等到兩人到了桃靈寺前,都看向了那塊石牌匾。 這是殷予懷,第一次仔細看這塊牌匾。他們足足駐足了一刻鐘,最后望向彼此的時候,都搖了搖頭,異口同聲。 “沒什么特別的?!?/br> “和別的地方也一樣?!?/br> 相視而笑的那一刻,殷予懷扣住了梁鸝的手,他的心軟得一塌糊涂。 “殷予懷,今日天色又晚了,我們明日再下山吧?!绷蝴Z一邊看著一旁的桃樹,一邊拉了拉殷予懷的手。 這般要求,殷予懷如何會拒絕,他應下:“好,那我們先去尋師父,安排兩間齋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