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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不是殷予懷同梁鸝的那半年。 而是頹玉的一生。 頹玉想干干凈凈地遇見梁鸝。 殷予懷突然說不出話了,因為在他能夠理解頹玉的那一刻,他明白了,即便他將頹玉逼了回去,讓頹玉同梁鸝大婚,頹玉和梁鸝,也沒有未來。 有些人會因為困苦之時的相遇而相知相愛,可有些人,卻會自卑一生。 頹玉,是后者。 殷予懷沒有懷疑頹玉口中話的真實性,他能夠從頹玉的眼中,看出那種絕望。 殷予懷突然就沉默了。 他意識到,從這一刻,接下來的一切,開始完全偏離軌跡。 殷予懷安靜離開了。 那把油紙傘安安靜靜地躺在煙花之地的大廳中,見證著歌舞歡樂,飄動的衣衫和破碎的心。 回去的路上,天空下去了小雨。 殷予懷這才發現,他竟然忘記將傘拿回來了。 那便,算了吧。 殷予懷沉默地走在雨中,他的心恍若一潭死水。他能夠想到梁鸝發紅的眸和哽咽顫抖的身子,但是,他還能做什么呢? 在他看透頹玉的那一刻,一切的悲劇,便拉開了帷幕。 殷予懷不能再強求,他行走在細細麻麻的雨中,衣衫逐漸被浸濕。 他的眼眸望著前方,雨水透過眼睫滴入眼眸。 眼前的世界模糊一片,暫時,殷予懷也不知道,他還能去向何方。 他放不下她。 這種情況下,更不可能放得下了。 作者有話說: 假作真時真亦假~ ———— 第六十四章 此時幽王府。 郁岑正嘰嘰喳喳同梁鸝講著話。 梁鸝左一耳, 右一耳聽著,看著窗外又下起的雨,眸中浮現了溫柔。 在這樣的雨天, 梁鸝總是格外地平靜,她輕聲吩咐著青鸞:“這兩日, 無論殷予懷如何說,都不要放他進來?!?/br> 青鸞為梁鸝按額頭的動作都沒有變, 應下:“是?!?/br> 嘰嘰喳喳的郁岑還在說著昨天和今天的事情, 梁鸝輕柔地閉上了眸, 青鸞則是靜靜地看著小姐。 小姐謀劃了這么久, 這一天,終于要到了么? 這個想法,在青鸞心中閃過一瞬,便被她按捺了下來。青鸞其實覺得, 小姐從始至終,都沒有做什么。只是開始編了一個故事, 中途給郁岑和頹玉都交代了幾句。 剩下的一切,都像是事情自己發展而來的。 只是恰巧,一切,照著小姐想要的位置發展。 但這個想法,也只在青鸞腦中停留了一瞬。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她如何能夠不知,小姐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從殷予懷踏入幽州起,便步入了小姐的圈套。 青鸞眼眸怔了一瞬。 或者, 更早。 只是, 小姐的目的是什么呢? 青鸞沒有再多想, 在她的世界中,只有一條原則。 小姐歡喜,最重要。 * 殷予懷回到了院子之中,手上多了一把新的油紙傘。 剛剛的一幕浮上心頭。 一位老嫗,將這傘塞入了他的手中:“公子啊,拿著吧,雨大?!?/br> 殷予懷反應過來,想掏錢,那位老嫗卻已近走了。 他的衣衫濕了一半,靠著這把油紙傘,剩下的一半,半濕不濕。 門口的管家和侍衛都沒有注意,殷予懷一路走到了自己的院子中。 還未等推開門,就看見了等在門口屋檐下的曲也和筠筠。 殷予懷忙將傘伸過去,給筠筠遮雨。 筠筠乖巧地笑,轉了一圈:“哥哥,筠筠身上有哥哥做的適合筠筠的小雨衣的,不信哥哥摸?!闭f著,筠筠將衣袖乖乖地遞過去。 殷予懷手過去輕輕地捏了一下,推開院門:“快進來吧,如何今日來了?” 曲也和筠筠都進了小院,待到到了房間時,殷予懷遞給筠筠一盤點心。 筠筠抱著點心去一旁吃了,大大的眼睛,時不時看向快要交談的殷予懷和曲也。 還不等殷予懷說話,曲也直接跪了下來,殷予懷忙將曲也扶起來:“筠筠在,曲也,起來?!?/br> 曲也堅持跪了下來:“不,公子,是曲也和筠筠對不住公子。筠筠,過來同我一起跪下?!?/br> 筠筠乖巧地放下點心,隨著曲也一同跪下。 她什么都不懂,只是按照哥哥的話做著,小短腿折在地上,磕了個頭。 殷予懷蹙眉,趕緊將筠筠扶了起來:“曲也,筠筠還小?!?/br> 曲也眸色卻十分堅毅:“公子,再小,有些東西,也要懂?!?/br> 殷予懷哄著筠筠抱著點心去了后面,待到筠筠自己關上門時,殷予懷望向面前的曲也:“發生什么事情了?” 曲也又是磕了一個頭:“是曲也和筠筠對不住公子?!鼻惭垌瑴I,最后說道:“當初筠筠被拐的事情,曲也這些日子,調查到了一些事情?!?/br> 殷予懷垂眸:“嗯?” 曲也聲音平緩,卻十分堅定:“前些日子,筠筠突然開口對曲也說那段時間的事情。筠筠從小身體不好,小時候有一段時間失明過,所以嗅覺和聽覺很好。最開始筠筠回來時,曲也覺得很奇怪,拐賣這么兇險的事情,即使筠筠沒有意識,但是至少應該會害怕的。但是那時候我想,可能是筠筠不記事。接下來一段日子,因為要照顧筠筠和老母,所以我一直忽略了這個異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