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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歲開始習文,五歲開始習武。 他如這些孩童般大的時候,不是在書房,便是在練武場。 倒是...沒有放過紙鳶。 * 曲也因為剛剛那一句“是我大哥”,羞愧得,到茶樓之后,都沒有再開口說話,殷予懷眼眸之中有了清淺的笑意。 待到曲也將他從后門推入茶樓,再從側處的樓梯到了二樓的包間時,說書先生正打著板。 曲也一拍腦袋,剛剛的羞澀也記不得了:“哎呀,瞧我,尋錯了時間。這個時候正是說書先生休息的時間,今日也不知道還會不會說了?!?/br> 一邊說著,曲也一邊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神情之中滿是懊惱。 殷予懷倒是不太在意,他清瘦的手指沾了些茶水,在木桌上寫道。 “無妨?!?/br> 曲也忙給殷予懷重新斟了一杯茶。 殷予懷手觸碰著茶的杯壁,夏日茶樓多是準備涼茶,他們的卻是熱的。 看曲也著熟稔從后門從側邊上樓的模樣,應當是與這茶樓有淵源的。只是這是曲也的私事,殷予懷即使猜到了,也不會提及分毫。 他輕輕品著杯中的茶,聽著大街之上的喧鬧聲。 他其實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番煙火氣息了。 殷予懷從窗向下望,日頭炎熱,街上的人并不多。沿街叫賣的小販,也比從前少了些。 “咳——” “咳——” 殷予懷用手掩著唇,輕輕地咳嗽起來。 茶樓本就是為了品茶和聽書,樓上樓下,包間之間,都只是用屏風簡單地隔開。 故而,茶樓中誰聲音稍大些,周圍的人都聽得見。 殷予懷就是在這時候,聽見她的名字的。 他像是毫無波瀾,但是手還是不自覺捏緊了茶杯。 “聽說了嗎,梁小姐要和她的那位夫婿大婚了?” “什么時候——” “哈哈哈一個月后?!?/br> 許久之后,殷予懷放下了茶杯。 這些日子,他已經很努力地不去想起那個人了,他也的確做到的。 即便上次聽曲也說到了那個名字,他夜間也未夢到或者呢喃。 一切似乎都是好的。 或許,在他醒來那一刻,他便應該離開幽州的。 黯紅的血染臟帕子的時候,殷予懷眼眸變得漠然起來。 既然醒來那一刻沒有離開,那待到楊三打獵回來,他們便離開吧。 留在幽州,是個錯誤。 曲也本來還在聽著八卦,轉身看見殷予懷的模樣時,忙為他加了衣裳。 “公子,我們現在回去嗎?”曲也有些著急,這些天公子身體好了不少,為何今日突然如此了。 殷予懷淡淡搖頭,緩緩閉上眼睛。 他面色蒼白,唯有唇,是紅的。 茶樓從最初的喧鬧,到最后的散場,殷予懷都盡收眼底。 待到所有人都走后,曲也不知從何處尋來了說書先生:“公子,今日來的遲了些,未聽到。但是曲也適才去尋了師父,師父說現在可以為公子表演一小段?!?/br> 殷予懷有些怔住,他楞楞看著面前的說書先生打起了快板。 ... 待到回到小院時,楊三已經回來了。 楊三先是讓曲也先回去:“這幾日,我都會在院子中,小曲你這幾日便不用來了,在家好好照顧老母和小妹?!?/br> 曲也將輪椅交到楊三手上:“那公子,楊大哥,我就先走了?!?/br> 待到曲也走后,楊三推著輪椅,向著房間走去。 此時天色已經暮了,房間被楊三燃氣了淡淡的燭火,昏暗的光從窗戶中透出來。 殷予懷怔了一瞬。 隨后說了這半年以來的第一句話。 “去將燭火滅了吧?!?/br> 楊三怔住,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這聲音有些沙啞平淡,但是的確是殿下的聲音。 殷予懷淡淡垂眸,許久之后聽見楊三推開門的聲音。 楊三踉蹌著身子,手微微顫抖地推開房門,吹滅燭火的那一刻,腦子才有些反應過來。 殿下...能開口說話了? 什么時候的事情? 驚訝過后,掩不住的欣喜涌上楊三心頭,他眼眸有些發紅,怕被殷予懷看見,在房中又是待了一會才出去。 再出去時,看見殷予懷已經疲累地垂下了眸,楊三連忙把人推到房間之中安置好。 殷予懷睡著了。 這些日子他都睡得很早,今日也是。 夢中依舊是虛無的一片,或者說,從那場大火燒光了他的夢境之后,他就再也沒有做過夢了。 * 再醒來,已經是隔日清晨。 今日殷予懷醒的比前些日子早了些,此時楊三還未進來伺候。 殷予懷平靜地掀開被褥,望向了自己的腿,沒有怎么猶豫,他下了床。 站立不過一瞬便要跌倒的那一刻,殷予懷強忍著疼痛向輪椅走去。 即便渾身都在刺痛,但殷予懷的眼眸還是極為平淡。 這是他必須要經受的一切。 走了兩步,毫不意外地摔倒在地上,殷予懷有些怔然。 好像...比前兩日,并沒有什么變化。 這般想著,他有緩緩站了起來,向著輪椅走去。 這一次,他走了四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