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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小千嬌萬寵地長大,爹爹永遠會給她全世間最好的一切,她從來沒有懷疑過爹爹對她的愛。 即使在那個山寨的兩年,她想的最多的,便是爹爹如果尋不到她,該有多擔心有著急。 但是在這一刻,看著沒有說話不住沉默的梁賦,看著遠處那個同她兩年前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孩,梁鸝不得不承認,她腦中一時飄過了很多畫面。 有些東西,好像在這一剎那,碎掉了。 梁鸝眸中浮現這兩年的一幕幕,最后定格在她被侍衛攔住時,爹爹牽著那個女孩的手向她走來的畫面。 時間恍若靜止,梁鸝甚至有了轉身離去的想法。 她不是兩年前的霜鸝了,這世間沒有這么多的巧合,侍衛口中的話,爹爹與那個女孩相處的畫面,爹爹的沉默,無不都把事情指向那一個方向。 而那,是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即便在山寨中,梁鸝見識了無數惡心人的畫面,但是這一刻,她還是惡心地想吐。 這時,兩道身影從門內跑了出來,青鸞和紅鸚奔出門,一下子跪在霜鸝面前。 “小姐,小姐——” 她們將她摟入懷中,惡狠狠地將她護在身后。 梁鸝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眸有些渙散,暈倒了下去。 暈倒前一刻,她恍若回到了兩年前。 那個一身紅衣的少年,為她擦去了臉上溫熱的血,溫柔說道:“小姑娘,即使害怕,遇見危險也要記得躲開啊?!?/br> 她終于能夠躲開危險,但是好像,躲開危險之后的人生,全都變了。 梁鸝再醒來時,床前只有青鸞和紅鸚二人。 像是一場夢,兩年來,梁鸝醒來時,終于不再抬眸,便是那破爛山寨的石窟。 她淡淡地垂下了眸,安靜地望著淡粉色的帷幔。 青鸞轉身時,發現她醒了,忙輕聲喚出口:“小姐醒了?!?/br> 梁鸝望過去時,就看見青鸞和紅鸚紅著眸,齊齊跪在她身前認錯。 她說不清心中什么情緒,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同我講講這兩年的事情吧?!?/br> 青鸞手頓住握緊,紅鸚一下將青鸞按住,隨后紅鸚輕聲說道:“青鸞沖動,事情講不清楚,紅鸚來為小姐說吧?!?/br> 紅鸚慢慢講述了這兩年發生的一切。 “最初,小姐失蹤時,家主派出軍隊,翻遍了整個幽州。那一段時間,家家戶戶都被軍隊翻來覆去地搜,三日一次,兩日一次,更有甚者,一日數次。幽州城人心惶惶,就這樣,足足過了三月。但是無論派出去多少軍隊,搜尋多少遍,依舊沒有找到小姐任何的蛛絲馬跡。家主從從前的佯裝平靜,逐漸變得崩潰...” “這個時候,突然有一個人出現了?!奔t鸚頓了一下,望向了輕依靠著床榻的小姐,輕聲說道:“她同小姐長得很像,說是上門來尋親的。被侍衛攔下來之后,就被剛入門的崔奶娘看見了,崔奶娘認識那個和小姐很像的人,說是小姐的表姐,名為霜萋萋。然后崔奶娘忙將人引了王府,去見當時已經臥病在床的家主。 “那時,因為思戀和擔憂小姐,家主已經臥病在床多日。奶娘將霜萋萋引到家主面前時,家主從病榻上坐起,喚起了小姐的名字。但是很快,家主并清醒了過來,詢問后知道霜萋萋是因為霜家敗落,她爹爹娘親都不幸身亡,如今才來投奔王府?!?/br> “...家主將霜萋萋留了下來?!奔t鸚說道此處時,突然也有些咬牙切齒。 梁鸝輕抬眸,望著紅鸚,像是猜到了什么,她已經沒了昨日的失態,輕聲說道:“繼續吧?!蹦軌蜃屜騺淼募t鸚,都咬牙切齒的事情,應該...有些嚴重了。 一旁的青鸞早已經眼眸含淚,還垂著頭不想讓床榻上的小姐看見。 紅鸚咬牙,繼續說道:“原本,霜萋萋只是住在府中的一個偏院中。但是不知道她從哪里,聽說了小姐失蹤的事情,便開始暗中模仿小姐。從穿著、喜好到一切,她仗著那張和小姐七八分像的臉,在崔奶娘的幫助家,在王府作威作福?!?/br> “面對我們是如此模樣,但是到了家主面前,霜萋萋又變成了另一幅模樣。她穿著小姐的素白衣裙,在家主又在為小姐神傷時,陡然出現在家主面前...” “就這樣,又足足過了半年,霜萋萋變得越來越像小姐,家主也越發恍惚。直到有一次,霜萋萋突然半夜跑到家主房中,說府中有人欺負她。那時她委屈告狀的模樣,和小姐從前...一模一樣?!?/br> “家主大懲了那些奴仆,并揚言...待霜萋萋便當待第二個小姐一般。此后,霜萋萋常常會去尋家主,沒有人敢攔她。家主最初還會拒絕,后來看著她與小姐越發相似的模樣,便暗暗允了?!?/br> “后來...便是小姐昨日見到的模樣了。因為小姐的事情,家中的奴仆全都換了一批,看門的侍衛是新來的,所以不認識小姐?!?/br> 青鸞在一旁早已泣不成聲,紅鸚也紅著眸倔強地忍著。 只有本該最傷心的梁鸝,淡淡地望了一眼外面的日色,隨后像是沒有聽見有關霜萋萋的一切一般,輕聲說了一句:“原來,只需要一年呢?!?/br> * 梁鸝一聲輕笑出口,原本在告狀的霜萋萋身子一僵,梁賦也神色復雜地望了過來。 突然房中所有人的目光明里暗里都到了她身上,梁鸝彎著一雙眸,輕輕打起了哈欠:“嗯,爹爹,霜萋萋說的,都是真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