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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搞不清楚第二個神諭是什么深意;只知道,阿倍神主既然知道他是高靈性魔胎的宿主,現在很有可能知道目目就是曾寄生于他的魔。 “實不相瞞,我是為尋找三神器而來?!绷智迦f,“這世上有抑制魔胎覺醒的辦法,就藏在神社的三神器里。我想找出這個辦法,便以應征御醫為由進入了皇居?!?/br> 周圍驚聲一片。明太郎卻認真地問:“敢問閣下是從哪處得知這個消息的?” “是我?!卑⒈渡裰髯叱鰜碚f,“三個月前,我通過占卜得出一個模糊的神諭,說三神器里有防止魔胎覺醒的秘法?!?/br> “你這就沒有道義了,阿倍?!奔t狩衣的陰陽師扶額說,“得出如此重大的神諭,竟然不告訴我一聲,真是讓我傷心啊?!?/br> 高高掛起的皇帝坐不住了,“既然神主得出此神諭,為何不早點上報朝廷?” “這個神諭只是大致的輪廓,并不精準。如果堂皇上報,實在是失職又想邀功?!卑⒈渡裰鬏p言道,“所以一個機緣巧合下我只告訴了小林家,寄希望于他,希望通過他的大力,打探出更多精準的東西?!?/br> 他看著林清泉激憤的臉,笑著說道:“或許,小林家已經幫我打探出來了?!?/br> 殺了他!林清泉心想,要像剝出佐藤的心一樣,剝出阿倍神主的心。 阿倍神主似乎有讀心術,“請小林家不要動怒。正是因為相信您的能力,在下才會將神諭告知于您。請勿見怪。換個角度想,您也是為所有受魔胎之苦的人所打探,功德無量,你說對嘛?” 林清泉忍不住發笑,“你認為我會被功德這種事勸住嗎?” “說不定哪天您就會了?!卑⒈渡裰鞯氖执钌夏磕堪牒節竦陌l頂,“等您的醫侍吃完飯……我們找個時間,針對神諭重新做一次討論,如何?” 林清泉自然明白他口中的吃飯是什么意思,耳朵臊得通紅,“不準碰他!” 他架著目目的胳膊站起來。目目半個身子的重量壓著他,悶聲得像燒糊涂了。 但他非常清楚,這是目目的壓抑自我和精神內耗??粗翋?,實則一觸即發。 “他狀況不妙。我需要離開這里,找個僻靜的地方讓他休息?!绷智迦獙γ魈烧f,“麻煩殿下行個方便?!?/br> 明太郎點頭允道:“朱雀山的日暮御醫也住在皇居,叫他過來給恩公看病?!?/br> 目目過長的黑發在晚風中亂飛,林清泉的黑眼睛順著發綹的空隙瞧過來,像黑鑲嵌進了黑。 在明太郎的視角下兩人就這么結合了,珠聯璧合,很神奇的感覺。只聽林清泉笑道:“不必。我自己就是醫生,能治好他?!?/br> “請慢。吾反對大善與大惡待在一起?!被实墼诟呶簧祥_口,“大惡已知自己將被大善終結,很難不對大善出手?!?/br> 明太郎輕蔑地笑:“關于神諭什么的,我不太在意。我希望您也不要在意?!?/br> “就算無關神諭,此人以奇詭的手法殺了一位高官,無論如何都不能否定,他是非常危險的?!被实圻@一次沒有退縮,“此人應當立刻投入牢獄,而且,必須是銅墻鐵壁的單人地牢?!?/br> 明太郎不快道:“要我同意將救命恩人送進地牢,不成體統?!?/br> “殿下,您親口所言江戶要由規則來統治?!被实蹚母呶簧险玖似饋?,“此時此刻在這集遍天下名貴的宴會上,殿下一定不會徇私的吧?!?/br> 皇帝的目標明確,就是要懲戒他深信不疑的大惡,甚至不惜觸怒幕府的太子。 明太郎仍滿臉不爽,他苦口婆心道:“殿下,我生在朝廷,維護神諭是我生來的職責。請殿下準許我履行這個職責?!?/br> 他大義凜然得像是要為國赴死。 “這……”明太郎有些為難。 “我同意。殺了人,當然應當投入暗無天日的地牢。殿下,麻煩您就趕快允了吧?!绷智迦α藘陕暤?,“不過,請讓我陪他一起坐牢?!?/br> 目目張開眼睛。這句話好似煙灰在心口燙一下,不疼,但感覺是搔搔的。 “這怎么可以?!”明太郎驚聲。 “吾亦反對?!被实蹞u頭道,“吾必須保證大善的安全,因此不能應允汝的請求?!?/br> 林清泉嗤笑,反手挑起目目的一縷長發勾繞在手指,看著屬于目目的黑發纏繞自己整根蔥白的手指,像是在相互褻玩。 “我的醫侍從來都黏我得很。以前就總是貼身伴我,離開我時間長一點都受不了。如今動不動生病,就更是離不開我了?!绷智迦砷_這一縷黑發,“他跟了我這么久,我習慣了,也快離不開他了?!?/br> “失去一個醫侍無關緊要?;示永镉泻芏喔鼉炐愕尼t侍,隨時供汝差遣?!被实鄣?,“不管汝出于何種緣由,既然汝來應征御醫,吾就此宣布:汝已封為御醫。以后就常住皇居,享用錦衣玉食和高官厚祿吧?!?/br> 林清泉十分冷淡,“抱歉,我對當不當御醫已經沒興趣了?!?/br> “可汝是為大善,緣何能不顧天下?”皇帝勸道,“汝應當遵照神諭,行使為天下的職能?!?/br> 林清泉像聽見了什么笑話,“我對天下沒有信心,對失信于我的神諭也失去了信心。我唯一有信心的,是他現在不能沒有我?!?/br> 皇帝有些急了,情急之下拍了紅木椅的扶手,“汝究竟緣何要陪伴這殺人的暴徒?!吾絕不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