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梅她有點難追 第174節
裴衍的手機就放在桌子上,挨著姜書杳的右手邊。 江序白催促說先別管,辦正事要緊,那樣不經意的一瞥,她堪堪凝住了目光。 是首都的號碼。 沒有備注姓名,但從裴衍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應該與她想的是同一個人。 “接吧?!苯獣幂p聲道。 在她印象中,干媽如非必要,不會輕易給裴衍打電話。 離開首都前的那頓飯,至今讓她心有疑慮,很多感覺說不清道不明,處處透著不尋常,想要深究又不知該從何處入手。 大家的注視中,裴衍還是拿著手機起身走向了路邊。 姜書杳追隨他的背影望去,遠處的路燈昏暗孤零,在這喧囂的夜晚,像一位沉默的老者,冷眼旁觀著身邊形形色色的一切。 什么樣的人,發生怎樣的事,可能在當時,真的只有那盞路燈知道。 裴衍再回來時,周身氣息已然壓低到了極致。 姜書杳緊了緊眉,“怎么了,是不是干媽——” “幫我把人安全送回學校?!迸嵫苷f話簡短有力,對江序白囑咐完,轉過身扶上她肩膀,盡量控制聲線的平穩,“回去早點睡,我去處理一件事,很快回來?!?/br> 她望進他黑沉沉的眸底,那里一閃而過的恐慌,讓她心里頓生出不好的預感。 從沒見過裴衍這個樣子。 遇到再大的事,他何時怕過。 姜書杳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繃緊,沒等她再次問出口,那道清寒的背影已經快速淹沒在黑夜里。 發生了什么。 肯定與干媽有關。 那瞬間,她甚至不敢去想,接下來會有怎樣的狂風驟雨等待著兩人。 夜風徐徐,霓虹燈閃得人眼球刺痛,江序白在手機上叫了車,下單不過十來秒,身后就傳來張欣欣的驚慌聲。 “你看到杳杳出來了嗎,她好像不見了?!?/br> “什么叫不見了?!苯虬装櫭?,“慢點,把話說清楚?!?/br> 張欣欣急的快哭了:“廁所門是壞的,我讓杳杳在外面幫忙守著,突然一個戴口罩的男人冒出來,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 她沒看清,只看到門縫里人影一晃,等她提起褲子拉開門,杳杳就沒了影。 張欣欣一把抓住江序白的胳膊,顫巍巍道:“會不會被綁架了,最近新聞里說有變態殺人狂——” “別瞎猜!” 江序白取消網約車訂單,急匆匆跑進了串串店。 “老板,廁所后門有沒有監控?” 這種普通的夜宵店哪肯花錢去裝監控,問問也只是圖個心理安慰罷了。 “電話還是打不通?” “是啊,已經整整半小時了,小白,要不我們打電話告訴裴衍吧?!?/br> 兩人在附近找了一圈又一圈,張欣欣瀕臨崩潰,人可是在她眼皮底下弄丟的,以裴老板對杳杳的在乎程度,萬一今晚人有個閃失,后面她是沒臉再去基地了。 江序白同樣急得團團轉,腦子里一片亂麻,可理智告訴他一定要冷靜,不能慌。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手機又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手指忍不住的發抖。 是裴衍的電話。 …… 意識淹沒前,姜書杳只覺整個鼻腔被一陣刺激的藥水味填滿,那人力氣很大,捂住她的口鼻幾乎讓她動彈不了分毫,甚至連丁點兒掙扎呼救的機會都沒有。 昏昏沉沉間,對方扛著她從后門出去,塞進一輛車里,車子不知行駛了多久,久到她抵不過藥物的控制,沒來得及等到終點站,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姜書杳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裴衍赤紅著眼睛,雙手滿是鮮血,一路跌跌撞撞地呼喊她的名字。 她就那樣懸浮在半空,努力地伸手想要握住他,可無論怎樣努力,她和裴衍就像被隔離在兩個平行空間,明明手指相交,卻始終感知不到對方絲毫的溫度。 為什么會做這么奇怪的夢。 她現在在哪兒。 周圍好安靜。 姜書杳緊蹙著眉,額上汗水密密麻麻的滲出,很快打濕了頭發。 意識深處,仿佛有一道熟悉的聲音自黑暗里傳來,透著緊張和急切。 杳杳…… 裴衍在叫她。 是他么? 第241章 林臻自殺 她拼命地想要睜開眼,可眼皮仿佛有千斤的重擔,整個身體天旋地轉,怎樣也掙脫不了那股無形的束縛。 裴衍一直在叫她。 他的嗓音從開始的焦急,慢慢變得溫柔,臉頰上傳來一陣陣熟悉的觸感,那是來自他指腹的溫度。 姜書杳的心逐漸平靜下來。 暈厥前的恐慌感隨著他的氣息一點點消散,她知道她現在應該是安全的。 “杳杳?!?/br> 姜書杳費力地睜開了眼睛,模糊的視線中,她看到裴衍滿臉的倦色和擔憂。 “我......”說出一個字,就再也發不出聲音。 裴衍緊張地握住她的手,“杳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為了不讓他擔心,姜書杳微微搖了搖頭。 沒有不舒服。 只是渾身沒力氣,很困很困。 裴衍拿起旁邊的水杯,插入吸管,讓她靠在他胸前,“自己能喝嗎?” 能。 如果不能,他是不是打算用嘴。 姜書杳雖然沒力氣說話,但內心世界還算活躍。 她有太多的話想問,可只要一嘗試著去回憶某些片段,腦子就疼得快要炸開。 “別多想,先好好睡一覺,那件事我會去調查清楚?!?/br> 身體重新回到柔軟的床上,裴衍在她耳邊說了什么,她沒聽清,強撐不過一會兒,便又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來周圍已是漆黑一片。 借著窗簾外投進的微弱月色,姜書杳遲愣愣地轉動了下眼珠,認出這是在自己家里。 她下意識去摸枕頭下的手機,卻空無一物。 姜書杳皺了皺眉,掀開被子慢吞吞地從床上起身,腳踩在地板上軟綿無力,腦袋沉甸甸的,像得了重感冒。 打開房門,客廳里還亮著燈,廚房方向隱隱傳來水流聲。 她呆呆站在臥室門口,環視周圍熟悉的一切,感覺昨晚仿若只是一場噩夢。 可當時被人捂住口鼻的那陣藥物刺激感,到現在仍舊清晰無比。 不是夢。 一定不是夢。 發怔間,廚房門從里面打開,姜庭松見閨女醒來,連忙讓她過去吃飯。 老姜一邊給她熱菜一邊嘮叨:“你呀你,再高興喝酒也要有個度,是不是難受???先喝點粥暖暖胃?!?/br> 看父親的反應,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姜書杳坐在餐桌前,捧著碗喝了小口粥,輕聲問:“爸,昨晚是裴衍送我回來的嗎?” “嗯?!苯ニ深D了頓,“不是昨晚,是今天早晨,那會兒你媽正準備去醫院,見你喝得不省人事,就讓我留下照顧你?!?/br> 她沒說話。 昨晚的事裴衍沒告訴老姜,她自然也不打算告訴。 期間醒過來的那一次,裴衍應該是確認她無大礙后,才把她送回家的。 可是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 裴衍現在在哪里。 姜書杳對父親道:“爸,我用一下你手機,給裴衍打電話?!?/br> “這會兒,你先別打?!?/br> “怎么了?” 姜書杳抬起頭看向父親,卻發現老姜的臉色不知何時突然變得沉重。 她心里那股恐慌再次涌現。 姜庭松沉默一陣,艱難地說:“你干媽去世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