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梅她有點難追 第103節
修長,挺拔,卻過于鋒利,他站著不動時,背脊下的每一根骨頭,都仿佛透著生人勿近的冷意。 什么樣的人,在經歷怎樣的環境后,才鍛造的出這一身壓迫的氣息。 姜書杳失落地收回視線。 怎么會是他呢,也僅僅七分相似而已。 何舒苗本來在薯片貨架前猶豫,到底該拿青檸味,還是燒烤味,余光卻不經意掃見旁邊冰柜前站了抹人影。 單單一個側面,她直接愣在原地。 愣了一會兒,竟鬼使神差地將懷里的薯片和自嗨鍋,一樣一樣的放了回去。 姜書杳見何舒苗兩手空空的出來,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結完賬后,兩人結伴走出超市,才走幾步,何舒苗猛然醒神。 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臉,“帥哥又不能當飯吃,傻不拉幾的?!?/br> 姜書杳哭笑不得,問她:“怎么了?” 何舒苗剛想出聲,身后超市的玻璃門就被人推開。 姜書杳抬頭,直直對上那人清冽的眸子。 空氣凝滯。 她腦袋‘嗡’的一下變得空白。 那是一雙極度熟悉的眼睛,狹長而冷戾,眸底宛如一潭沉入深淵的死水,看不出半分情緒。 短暫幾秒,他淡淡的目光從姜書杳臉上移開,側身將喝完的汽水瓶扔進旁邊垃圾桶。 這個隨手的動作,再次晃花她的眼。 他準備邁腿走人的時候,姜書杳才慢慢找到自己的聲音,她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發顫,失神的開口:“裴衍……?” 第159章 男廁偶遇 女孩透著期許和絲絲不確定的嗓音,如同軟綿綿的刀子,擊碎他渾身堅冰。 只是,他身體的僵硬僅此一瞬。 她看不到的角度,那人眸光閃過冷嘲,步子不停,繼續邁腿往cao場走。 姜書杳一時無措,還未及反應,女生營地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哨聲。 “啊呀,要集合了,我們趕快過去吧?!焙问婷缋鹚氖?,邊跑邊問:“杳杳,你跟剛才那個男生認識?” 烈日灼人,姜書杳跟著室友急匆匆的往營地跑,目光卻一直落在遠處那道挺拔的身影上。 身旁人不說話,何舒苗轉過頭去看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如果真是你朋友,只要在學校一天,總能被你抓到?!?/br> 哨聲越發急促,教官吼人的聲音遠遠傳來。 姜書杳不舍地收回視線,聽完室友的開導,輕輕點了下頭。 如果真是裴衍,現在理不理她有什么關系。 只要他還在就好。 可那個人,真的是他么...... 原本應該在洛杉磯,又突然出現在蓉大,和她成了校友。 根本說不通。 姜書杳心里微微鈍痛,整整一個暑假,她刻意不去想過去發生的一切。 她給自己半年的時間,務必要讓生活和情緒回歸正軌。 但今天,僅僅一個相似的背影,一雙熟悉的眼睛,就讓她徹底卸防。 接下來的日子,姜書杳都在執著地搜尋那道身影。 卻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再無所獲。 直到軍訓的第七天,女生們在面臨無數次的廁所擁堵,即將瀕臨崩潰之際,有藝高人膽大的妹子,想出了一個爛招。 那就是,霸占男廁。 男女廁挨在一起,每次女生廁所排起長龍時,男廁那邊門庭冷落,寬敞的不得了。 對于需求量如此大的女同志們來說,簡直是浪費到可恥。 這天解散后,何舒苗捂著翻滾的肚子,一臉菜色地猶豫輾轉在男廁門外。 “杳杳,要不你先幫我守在外面一下下,我真的憋不住啦,等我上完,你再進去?!?/br> 做這種事,女生們一般會三五個成群結伴壯膽,現在只剩何舒苗一個,她心虛的緊。 姜書杳回想小時候那次,至今都覺羞愧,難不成時隔多年,歷史又將上演? 可如果不換牌子,等會兒有男生進去,她總不能攔著人家,說里面有女生。 想想那幅畫面,她就覺得臉臊。 其實很多學生都在抱怨,說cao場這邊的廁所設計不合理,換作平時肯定是夠用的,但一到每年軍訓的時候,幾乎慘不忍睹。 不過挪用男廁,確實是第一次發生。 看到室友難受的樣子,像是受到傳染一般,她的肚子竟也有些隱隱作痛起來。 旁邊女廁,隊伍仍舊一動不動。 姜書杳呼出口氣,認命地點頭:“快去吧,我守著?!?/br> 何舒苗如獲大釋,連忙沖了進去。 時間才過一分鐘,守門人卻覺得格外漫長。 好在大學里的男生比較好說話,人家一對上女孩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就忍不下心來發火。 能怎么辦,蓉大校訓擺在那里,其中有一條就是謙讓。 謙讓,包含著男士謙讓女士。 幾個男生姑且這樣安慰著自己。 何舒苗還算速戰速決,等她出來的時候,姜書杳小腹的疼痛感已經很明顯。 “杳杳,你放心進吧,這道門我保證給你焊死咯?!?/br> 室友斬釘截鐵的語氣,由不得人產生絲毫懷疑。 姜書杳進去前謹慎地環視了一圈,一切正常才放心地拉開那扇門。 門外,何舒苗如同門神一般,眼睛瞪得老大。 無聊之際,她準備掏出手機玩會兒游戲,一摸口袋卻是空的。 她警鈴大作,“糟糕,手機是不是落在超市了!” 那可是她老爹舍了五千多rmb買的,還在老媽跟前謊稱才兩千多。 不能弄丟呀,萬一沒了,怎么對得起老爹自掏腰包的那三千多私房錢啊。 何舒苗急得團團轉,左思右想,余光瞥到廁所洗手臺前的提示板,上面標著——維修中,請止步。 她眼睛一亮,立馬有了主意。 離開那么一小會兒,應該不會有問題? 何舒苗心里這么想,腳下已經馬不停蹄地奔向超市。 姜書杳此時更急。 給室友打電話沒人接,發微信也遲遲無反應,蹲在廁所里不上不下,難受到極點。 焦慮間,外面傳來隱隱的腳步聲。 姜書杳心里一緊,抿了抿因疼痛而蒼白的嘴唇,試探著小聲喊道:“苗苗?” 女孩嗓音細軟,隔著門板響起,令門外人身形微頓。 空氣安靜,他偏過頭,漆黑的眸子靜靜看著面前那扇門。 帽檐下的臉,冷肅,森然,清瘦的下巴和側面輪廓,連成一道凌厲的弧。 卻在聽到女孩聲音那刻,他鋒硬的線條,一點點地趨于柔和。 姜書杳從沒經歷過這般窘迫的事。 透過門板與地面的縫隙,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裹在迷彩服下的那雙腿,屬于男性。 她恨不得挖個地縫鉆進去,羞紅了臉,埋著頭不知所措。 僵持十來秒,對方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姜書杳鼓足勇氣,正想厚著臉皮尋求幫助,門外那人卻低聲發問:“要我做什么?!?/br> 冷到骨子里的聲音,響在逼仄的空間,陰戾,壓抑。 猝不及防地,撞進她心里。 她曾無數次幻想,將來某天他從洛杉磯回來,兩人重逢時該是怎樣的情形。 千千萬萬個畫面,不抵此刻轉瞬涌上心頭的酸楚。 帶著驚喜,鈍痛,整個人天旋地轉,仿佛做夢一般。 “裴衍?!?/br> 吐出那兩個字,眼淚已經逼到跟前。 姜書杳閉了閉眼,輕輕埋下頭去,語氣前所未有的低微,“我,有點不舒服?!?/br> 輕顫的嗓子,染上微弱哭腔。 門外人垂在腿邊的手,幾不可微的握緊,骨節泛白。 何舒苗回來,看到提示板還好好的擋在門口,跟離開前的樣子完全一致,不覺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