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友(七)你喜歡我嗎
路眠問好友: “有個男的,哪兒哪兒都很好,就是有點外債,能要嗎?” “外債有多少?” “一千多萬?!?/br> 好友沒來得及咽下去的奶茶噴了她一身。 “一千萬!”她拔高了聲音,“要個屁??!你要是想當圣母,可以先替我還還房貸,別光知道往男人的陷阱里跳!” “看男人的眼光怎么一個比一個差!” 一個,比一個。 前男友是那一個,盛煜就是那比一個唄。 “可我覺得,能欠這么多錢的人,也挺不簡單的?!甭访咝÷曊f。 “清醒點吧你!”好友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她的腦門。 她低下頭,將吸管對準杯子里一顆珍珠,“噗”一聲吸進了嘴里。 “咳、咳咳、” 丟臉,竟然嗆到了。 晚上,盛煜遲遲沒有回家。 路眠連圖都畫不進去,趴在窗戶上,瞪大眼睛盯著小區的大門。 精神狀態不太穩定的既視感 就這么盯了半個小時,眼睛都酸了,才看到盛煜的身影。 他是從一輛小轎車上下來的,一起的還有一個女人。 看不清臉,只看到頭發很長,身材窈窕。 兩個人站在那里說了會兒話,突然,女人向盛煜湊近,像是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后跟他揮手告別。 小轎車揚長而去,盛煜停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轉身朝樓里走來。 路眠的心像被塞進一塊大石頭,沉悶,無力。 都說虎落平陽被犬欺,可就算被欺,虎也還是虎,犬也還是犬。 他只是運氣不好,落入平陽。 遲早會回到山上去的。 盛煜看到她的瞬間是很雀躍的,只是被她不太好看的臉色嚇回去了。 “怎么了?”他問。 “沒什么,”她眼神也不想給他,“大姨媽來了,煩躁?!?/br> “哦~”盛煜放下心來。 睡覺的時候,小小的床,她愣是在自己和盛煜之間空出了手掌款的距離。 “是不是肚子不舒服,”盛煜湊過去,手掌覆上她冰涼的小腹,“我給你揉揉?!?/br> 路眠想甩開他,最好一腳踹下去。 可他揉得那么溫柔,她又舍不得。 身體還很誠實地往他身上挨了挨。 溫暖的懷抱,踏實的胸膛。 她覆上盛煜的手背,纖細的手指鉆進他的指縫中。 盛煜的嘴唇在她肩頭落下。 “盛煜,你喜歡我嗎?”她問。 沒有回應。 背對著他,路眠看不到對方的表情。 她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 問的什么傻問題,才認識幾天啊。 不能因為人家愿意跟你上床,就覺得人家喜歡你吧。 沒準人家來者不拒呢。 路眠轉過身子,對上盛煜深沉的眼神。 她閉上眼吻過去,他也迎合得很快,干燥的手掌在她睡衣下摩挲,所經之處一片guntang。 吻了好一會兒,路眠狠心推開他,一咬牙,下了逐客令: “你走吧,”她說,“既然已經找到工作了,想來也不用我收留了?!?/br> 才剛從一個陷阱里跳出來,她不想這么快又跳進另外一個。 盛煜看著她,久久沒有說話。 說什么呢? “我喜歡你,給我點時間讓我還債?!?/br> 萬一這輩子都還不清,豈不是耽誤了她。 “好,”他伸手熄滅了床頭的燈,“我明天就走?!?/br> 路眠將被子蓋過頭頂,在漆黑的房間里無聲地流淚。 第二天一大早盛煜就起來了,他動作很輕,但路眠還是醒了。 她沒動,也沒睜眼,假裝還在睡。 她聽到盛煜進了衛生間,又從衛生間出來,然后找了個紙袋,把什么東西裝了進去,隨后腳步聲朝床這邊過來了。 路眠以為他要說“再見”。 但他只是嘆了口氣,便轉身離開了。 腳步聲消失在門外,路眠爬下床,跑進了衛生間。 盛煜把她給他買的東西都帶走了。 茶幾上還有一張小紙條: 【你借給我的錢,還有買東西的錢,加上這幾天的房租,以后再還你?!?/br> “誰稀罕!”路眠把那張紙條扔進了垃圾桶。 如果她能把紙條翻過來,就會發現盛煜在背面留了自己的手機號。 不過直到這袋垃圾被垃圾車運走,路眠都沒發現。 要清除掉一個人留下的痕跡非常簡單,尤其是,盛煜這種來時兩手空空,而且只住了幾天的。 家里很快就恢復了原樣,路眠又過起了沒日沒夜畫稿、餓了就吃速食的日子。 只是偶爾嗦粉的時候,會想起有個人曾經說過:“我覺得你煮的螺螄粉都比別人的臭?!?/br> 每次想起來都要樂一陣。 她也會感慨相遇太晚——如果能在前男友之前認識他,那那個時候的她還是個對愛情充滿勇氣的人,就算被拒絕,也不會輕言放棄,非得把南墻撞破不可。 可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