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假慈悲
一番折騰,陸夙幾乎用完了那一整盒的避孕套,差點沒把人給擼廢了,手上勁有點大,破皮、紅腫,看上去被蹂躪的非常慘。 ……就是他始終除了那里就沒什么反應,讓陸夙莫名多了種在jian尸的微妙感。 她是真的沒有工具能用,也不能把握做得到,又不是膽結石,割開就能取出來。 【支線完成,完成度83%,標準積分獎勵一百四十,扣除相應數值后,所得積分為79.016,小數點后一位有效,最終結算為七十九分?!?/br> ……“四舍五入扣一半了,扣了什么系數,說給我聽聽?” 【完成度17%,總體15%,以及目標認為不適的20%;由于宿主的判定點完成度優秀,所以酌情免除目標上訴處罰的60%?!?/br> ……“還行,我殺一個扣多少?” 【全部?!?/br> ……“?他是金子做的還是骨頭是金子做的?怎么這么多?!就不能少點嗎?!标戀淼刮豢跊鰵?,嘴角抽搐。 【這是犯罪,規定上不允許。討價還價也是無效的,系統沒有更改這個的權限?!?/br> 扯到規定,陸夙就知道沒戲唱了,通風管和走廊全是監控,偷渡沒用,只能正面剛。 門口密密麻麻的一片,高度也就剛好兩米,不夠一個人從他們頭頂越出去。積分沒了還能賺,任務錯過觸發條件可就真的錯過了。 她調出那把長刀,計算出一條軌跡,命令骷髏制造機會飛身出去一刀揮開了擋路的人,刀氣肯定是沒有的,陸夙是攔腰斷了一圈,血液噴濺,近乎染了她滿身。 刀身鋒利,也是砍骨頭的好手,若非她力量大,還造不成一擊必斷,只是有幾個的半具身子要掉不掉的掛在上面,內臟軟軟的耷拉在外面,拖在地上。 光是視覺上的沖擊就已經很刺激了,黏糊糊的血粘在身上才是陸夙最不能接受的地方,她現在都不能深呼吸,腥氣本就順著鼻子鉆進去了,要是張嘴,很難保證血不會流進去。 其他人因著血味兒愈加興奮,蠢蠢欲動著上前填補包圍圈。 陸夙握著刀站在中間,她已經到了走廊上,只要她想,就能越過人群逃離。被她砍成兩截的人并沒有變成骷髏,而是憑空消失了。 而要斷不斷的那幾位,卻是血rou消失,已經開始骷髏化。 她注意到靠近那幾個的人嘴里咬著血糊糊的東西,似乎就是他們的內臟,多少有些反胃。 還有人趴在地上咬那個人的腿,卻只啃到森森白骨,癟了癟嘴。 咬人的是個小孩,七八歲大的模樣,比之見過的那個孩子,瘦弱的多,也蒼白的多。他發覺咬不到rou,又舔起地上的血來。 臉色也紅潤起來,神情饜足,就好像…以此為滋養的食物。 她抬頭時看到監控的位置,這個攝像頭的范圍中心正正好能拍下這里??催^去的時候,總覺得有人。 時停嗎? 沒過幾分鐘,幾具骷髏就緩緩靠過來,這次她能聽到的聲音大多都是“好餓”。 試圖交流的結果還是失敗,只得放棄。 變成骷髏的條件似乎是半死不活,一下子死透的人會消失。 陸夙再次看向監控,做都做了,也不差這些。她利用骷髏牽制他們的行動,隔出空隙,如同鬼魅般穿行,每一次揮刀都是干脆利落,注意了下手的方式,確保一擊能斃命。 她在血泊里戰斗了近七八個小時,這些人開始還不會用異能,隨著時間拉長,他們就開始運用異能來攻擊她,越往后,連接近都難。 畢竟近戰的精髓是貼身,遠程的槍械對他們又無用。 隨著死亡人數增加,這里也愈發空曠,令人不適的味道也漸濃,仿生人的體力不會因久戰衰減,可這些人竟也越戰越勇。 戰線拉長,陸夙才清晰感覺到這些“發瘋”的異能者有多么恐怖,他們絕不是時淵、容玲那等稚嫩到天真無害的普通異能者,而是切實殺過人,經歷過血戰的危險分子。 他們身上不存在人性可言,連那點理智都崩塌完全了。 她的四肢已經脫臼、損失過不下二十次,即將到達自身修復的極限,對面剩下的幾個人,都是十級異能,棘手到難以處理。 空間系的碰不到;力量和速度的兩位是雙胞胎,形影不離且配合默契;最出人意料的是那個孩子,她本想放過他,誰知道他的攻擊性最強。 以鮮血、活rou為癮,挨上就被吸食,陸夙的一條胳膊差點就沒在他嘴里,頭斷了都能接,再生能力強到離譜,活脫脫一個吸血鬼和活人的無弱點結合體。 要不是經驗豐富,自己就得交代在這! 叁十六計走為上計,空間系那個沒什么攻擊欲望,她只是不斷嘗試進入那個房間,另外叁個不一定追得上自己。 陸夙抓著機會火速逃離,剛到樓道門口,邊上的電梯就開了,時停正沖她招手。 “陸小姐,逃逸是不好的。監控都錄下來了,證據不可抵賴呢?!彼驼驹诖蜷_的電梯門旁笑吟吟靠著它。 “時小姐來的真及時,不過暴君嘛,不殺點人表現出殘暴無道,算什么暴君?對吧?!标戀眢w內的系統運行到發燙,沒辦法保持整潔,膝蓋想也知道有多狼狽。 她現在最不想看見的就是時停,頭疼。 “嗯?你為我解決了一群麻煩,我謝你還來不及,我說的是,陸念渝?!?/br> 時??窟^來,親密的摟著她:“我知道他們想要什么,機會就擺在面前,若是無動于衷,可就白瞎了我制造的機會?!?/br> 她一點不在意自己的衣服沾上血,從兜里拿出一包濕紙巾體貼的為陸夙擦臉,溫柔的像對待情人。 陸夙記得她這樣對待的只有陸念渝,現在換到自己身上,只覺得面前不是個人,而是一條在盤午飯的蛇。 她沒有搭話,等著時停的下文。 “他呀,還是個處,玩壞了……就只好換一個了?!?/br> 時停面露可惜,手指在她臉上摩挲了幾下,頗為留戀。 雖說她的眼睛沒有與自己對上,但這番話和動作,實在由不得她不多想。陸念渝要是“壞了”,難道自己就是新目標?! “那個房間確實沒有監控,不過,暴動的人里,有一只小狗脖子上掛著項圈,他似乎格外愛湊熱鬧。這一點,我向你道歉,不小心冒犯了你?!?/br> 她說話的功夫,那四個活著的人已經到了二人面前,空間系的那個女孩低著頭,她手上滴著血,胳膊跟廢了一樣耷拉著。 雙胞胎兄弟各自一只眼被挖去,空洞洞的滲血;而那個孩子,在時停面前渾身顫抖,她動一動就嚇得他尖叫。 盡管他收聲很快,時停還是皺了下眉,她對陸夙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失陪一下?!?/br> 她握著女孩的手為她治療,即使對方瑟縮著想收回去,幾次叁番的試圖躲避也保持著耐心;到了雙胞胎兄弟,其中一個忍不了痛苦推了她一把,時停沒有說話,緩緩的退了兩步,走向那個孩子。 兩個人便雙雙倒下,痛苦的呻吟,這景象刺激到了他,于是尖叫聲響起,陸夙覺得耳膜都要破了,時停顯然也無法忍受,她只是打了個響指,那孩子就倒了下去,一個勁拽著脖子上的項圈。 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連呼吸聲也只剩下了她們兩個人。 “我現在沒有力氣,它怪我不救人?!睍r停幾乎把身上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可她很輕,輕的不像一個健康的活人。 陸夙明白她的意思,這時候的時停就像任人宰割的砧板rou,用刀很快就能殺了她。 “那我扶你去睡一會兒?”但她還是這么說了,如果不是十分鐘內就會日出,自己不可能找到那個地方,她還是會優先考慮離開的。 “哦?我能不能問一句為什么呢,你該知道,這個世界最大的阻礙是我。你應該不會對我這張臉有興趣才是?!睍r停嘴上這么說,手卻摟上她的腰。 就情形而言,她對陸夙的興趣才更濃,完全說反了。 要是別的時候,陸夙也就跑火車敷衍兩句,大不了抱回去當個艷遇,可時停的話顯然不能這么聽。 首先,最大阻礙不一定是時停,原女主現男主的周棠,抑或原男主現主要角色的沉晝都不是省油的燈。劇情現在已經跑偏,八匹馬都不一定拉的回來;其次,陸念渝明顯一直被她捏在手里,剛放出來就有支線?自己這邊內部都有問題了,還當無事發生被賣了都不知道。 沉晝見過不少她的老同行,沒道理時停不知道,那么多人沒一個人碰到過時停?不見得。 她那句對臉有興趣不是無的放矢,應該是確實有人見色起意了,這情況并不少見,她的同行包括自己在內什么德行都不難想象。 這任務失敗率高有可能是被收拾了,人死都死了,上哪兒成功去? 科研所的研究都是要經過上頭批準加幫扶才能繼續,否則干不了幾天就得叫停。周棠說過的話不斷出現在她耳邊,鬼使神差的,她看著最近的玻璃上所映出的模糊影子,問了一句。 “這里,是軍方,還是政方隱瞞下來的?” 這句話讓時停先是一怔,而后笑開,越來越大聲,笑的喘不過氣,無力的掛在她身上,偏過頭咳嗽起來。 “哈…哈哈哈哈……不可以這么問哦~軍政一家,可不許你胡說,否則判你散播謠言、尋釁滋事的?!彼首髡?,聲音里的輕快卻藏不住。 懂了,兩邊一起決定的,還是高層,并且下了封口令;這事鬧出去就是污蔑,官方的正面形象不容沾上負面污點。 那背鍋的…… “時停,會甘心做替罪羊?”陸夙盯著天花板,原劇情沒有這么一出,他們的存在感很弱,最后,如何了? 沒記錯的話,官方那里,是開始暗地里給女主那邊施壓使絆子了吧。 劇情結束之后呢?她一直沒考慮過這個,這里藏著的“瘋人”,出現異動會被控制;正常的異能者和普通民眾不為人所知。他們的生活不依靠基地,依附的是時停,又極易控制。 這里屬于官方。 當自由的人全部因為基地爆炸死亡或殘疾,剩下這些籠中雀…… 不正好是構成周棠那個世界最好的前置條件嗎? “所以,我才下了委托呢?!睍r停在她耳邊呢喃道。 “我就是想看看,天道跟我,誰的命比較硬,它費盡心思讓我認命,我就跟它死磕到底。反正你們公司干的也是這種要錢不要命的活,什么都敢接,能成為贏家,我就是……死了也高興啊?!?/br> 最后半句,時停是咬著牙拖長了聲音將尾音拉的高高的,她反正聽出來一股瘋魔的味道,這人絕對不正常! “從來就不公平公正,哪里都一樣,裝模作樣,假慈悲,假圣人…我去他媽的,就他也配讓我當刀……” 她這樣的人,陸夙一直都覺得是不會罵這么直白的,話也不像她會說的話。 直到她說:“陸小姐?快日出了,那是難得的盛景,我問了你好幾次,可惜你似乎在想些什么?!?/br> 陸夙將目光轉到她臉上,她大方的任由她看,無可挑剔的微笑,還溫柔的問她怎么了。 這時她意識到,時停罵人的那一段,并沒有說出口,是她莫名其妙的陷了進去,從不知名的地方聽到了那些。 說那段話的時停,聲音與現在不一樣,仿佛稚嫩很多,鮮活很多,至少,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