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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手術: 時間:xx年x月x日16:40 地點:宮田療養院 手術內容:切斷前肢 觀察結果:再生】 【第二次手術: 手術內容:切斷頭顱 觀察結果:再生】 重重疊疊的試驗報告,如雪花般紛飛散落在這個血跡斑斑、陰沉恐怖的地下空間中。 西黛爾只是輕輕垂首,盡管什么也看不見。 女孩伸出的纖細手指碰到小孩的皮膚。 極度的冰冷和腐爛的rou塊。 雙目空洞的少女后退一步,手起撬棍落。 她斬斷了束縛怪物的桎梏。 幾乎是束縛怪物的鏈條被斬斷的同時,一陣尖銳的警笛聲倏然響起,那聲音極大,幾乎是貼在西黛爾身側嗡鳴。 警笛聲尖銳高昂,連續不斷的震動鳴響從四面八方貫徹,洶涌灌入她的耳中。 些微的刺痛從耳根蔓延,白皙柔軟的耳垂泛上漲紅的顏色。 她外耳被震得發麻,刺痛一點點強烈 在眼睛看不見后,西黛爾的耳朵不自覺敏銳了不少。 在震耳欲聾的嗡鳴聲中,她似乎也聽見了耳蝸內的鳴聲。 滋滋滋滋 在某個時刻,耳鳴忽然停住了。 警笛引起的物體震動還在隱隱發顫,但西黛爾的世界卻安靜了。 死寂般的安靜。 靜到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不見。 她站在原地,輕輕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西黛爾摸到濡濕溫熱的液體。 是血。 她聽不見了。 血色小孩悠悠晃晃從手術臺上爬起來,卻沒有撲向西黛爾這個活人,而是四肢著地飛快爬向出口。 從耳蝸一直延伸到腦顱內的疼痛還在持續,然而西黛爾并不意外,也沒有任何反應。 她只是拖著撬棍轉身,神色漠然地向更深處走去。 一直到地下實驗室的最深處。 盡管看不見,但她蒼白纖細的腕骨揮下撬棍之時的落處仍然無比精確。 嘩啦嘩啦嘩啦 無數的鐵鏈和束縛被她如砍菜切瓜般輕松破開,鐵鎖被拖動得聲音嘩啦啦匯聚在一起,宛如一支歡快輕盈的動人曲子。 但在這些聲音背后。 是一個個面容陰翳可怖、發出恐怖聲音的人形怪物。 它們逃了出來。 一窩蜂涌向地下室外的醫院中涌去。 看似歡快的曲子,卻在演奏著死亡的前調。 腥臭和血沫的味道徹底彌散開,怪物們一窩蜂涌動向地面爬去。 白色病號服的少女隱在黑暗中,露出的半邊臉上,神色輕飄,又仿若沾染上一絲甜蜜。 她獨自停留在這些怪物的身后。 那些東西沒有攻擊她,她低下頭,將撬棍握回身前,手指輕輕撫摸尖銳那端,一滴細密血珠從指尖溢出。 西黛爾靜靜凝視蒼白指尖上的血珠。 她垂首,輕輕舔舐去指尖的液體。 腥甜氣味充斥口唇舌。 這是血。 原來,她還是會流血的嗎? 金發少女垂首,安靜躲在恐怖地下室的陰暗偏僻處。 她全身都在瑟縮著微微發抖。 不是害怕。 而是滿懷興奮。 世界一片黑暗與死寂,在失去聽力和視覺后,味覺變得如此靈敏。 那絲腥甜的味兒進入唇舌,仿佛透過肌膚滲入更深的地方,五臟六腑都燃燒起來,神經組織在大腦皮層飛速波動、傳感 她慢慢抬起頭。 一雙無神卻幽冷的眼眸似在黑暗中隱隱散發出難言的光。 女孩舔了舔蒼白干燥的唇瓣。 西黛爾重新提起撬棍。 警笛震鳴中,些許夾雜血腥味道的冷風吹過,搖曳過佇立在地下室中纖瘦少女的雪白衣擺。 她歪歪頭,手中撬棍一搖一晃輕快的擺動著,少女步伐輕快,一步一步沿著血人離開的痕跡向上走去。 這件事 只是一個開始。 巨大的警笛嗡鳴聲依然不斷鳴響,在地上的醫院中,人們被這陣巨鳴吵醒,驚慌失措地在醫院亂竄。 發生什么事了 天、天吶 那是什么怪物! 須田恭也聽見那陣細細的、若隱若現的哭聲。 他忍不住走了過去,看見了躲在草叢中哭泣的美麗黑衣少女。 在半夜的村中荒郊,看見一個哭泣的女孩,本來是件詭異的事情。 但須田恭也神經有點大條,他止不住好奇走上前,發現少女是他進入羽生蛇村時遇見的第一個人。 在遇見少女不久后,他便失去了某段記憶。 須田恭也走上前后,才明白少女哭泣的原因。 跟在少女身邊那條狗,現在毛發倒豎、渾身僵直地躺在少女懷中。 嗚嗚嗚 女孩哀哀的哭泣,悲傷溢于言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