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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錚淡淡笑著,舉手投足間是一貫的大方沉穩,可偏又好像帶了點讓人以為是錯覺的靦腆:“等任老師有時間,可以請教一些關于學習珠寶設計的問題嗎?” 任昭遠沒立刻回應。 類似的搭訕聽了太多,所謂「請教」大都只是借口。 “我meimei今年讀高二,對珠寶設計很感興趣,打算報考相關專業,可在以后的擇校和規劃上都沒有章程。我不太懂,就想著不知道能不能通過任老師多了解了解,也好幫她參謀?!?/br> 譚錚語氣懇切,眼神真誠得不像話。 澄澈,簡單,似乎還隱約透著因為不確定隱隱閃爍的期待光亮。 仿佛真的是個在向老師尋求幫助的學生,鼓起勇氣才把想法表達出來,小心忐忑等對方的一句答復。 任昭遠微怔,暗忖難怪這次譚錚一反從前的疏離客套,原來如此。 回神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的感覺不著邊際。 這可是譚錚。 即使他不多關注商業金融也知道,譚錚只用短短幾年就把公司在資企浩繁的S城做成了風投行業的標桿。 這樣的人,能力才智、手腕城府,哪一面都不會淺薄,剛剛腦海里的每一個形容都不適合用在譚錚身上。 轉眼踩上主樓前的臺階,佟州在上面已經看到任昭遠,朝他揮了下手。 周遭人聲漸雜,任昭遠向譚錚傾了傾身,注意到譚錚微微低頭才發現這人比自己還要高些,相差不大,挨近了才察覺。 “可以,”任昭遠說,“我會多待幾天,看譚總的時間就好?!?/br> —— 莊園早一個多月前就收整好了,直拖到任昭遠回來才向外發邀請函。 佟州只在任昭遠剛到時招呼兩句,之后忙著和來人寒暄,好半天才抽身。 任昭遠正和幾個人聊著,看佟州過來和身邊人示意自己離開一會兒,迎上前給佟州遞了杯低度酒:“你是請了多少人?” “這個時間來的都到差不多了,也就這……”佟州略略一掃,“七八十個?!?/br> 任昭遠眉梢微挑,“就?” 佟州也不裝模作樣賣高深了,七八十個人乍聽沒什么,可除去大概三分之一隨行來的男女伴,其他有一個算一個全是S城商界的拔尖人物,說以一頂百也不夸張。 大幾百上千人的場佟州常搞,朋友連朋友說拉就能拉來一票人,可像今天這么有分量的難得。 佟州喝一口酒,又在任昭遠杯子上碰了下:“能請來這么多尊佛不容易,你也賞臉走動走動,說不定就有看對眼的呢?!?/br> “你改行說媒了?” “剛改,等你終身大事定了我再改回來?!?/br> “自己都忙得轉不動了還cao心我,”任昭遠笑了下,“也不知道你著急什么?!?/br> “你說我急什么?放下糟心感情最快的辦法就是來段新的,我就是典型范例。你就知道自己悶著,因為個垃圾難為自己,傻???你就聽我的,不管好好談還是消遣,先邁過去,讓自己痛快了再說別的?!?/br> 之前忙參賽作品的時候佟州怕影響他基本不主動提這些,估計憋壞了,從他領完獎到現在簡直沒完沒了地念叨,想給他洗腦一樣。 “你不去做傳銷真的可惜了,”任昭遠半無奈半好笑,“我沒難為自己,也沒放不下,早過去了,只是這會兒沒心思談感情。你就好好經營你的莊園,該找誰聊找誰聊,在我這兒待著又搖不出錢?!?/br> 佟州「嘖」了一聲,說:“不著急,晚點酒會上再說,我想著過一陣弄個酒莊,手里能動的錢全搭這兒了,趁著這次先找找金主?!?/br> “你真是,”任昭遠說他,“一刻不消停?!?/br> “消停了多沒意思。哎,你說,今天來的人里得有一半是沖著和康佑合作增交情來的,康佑又是奔著你來的,如果我找著人出資那四舍五入不就是在你這兒搖出來錢了?” 有兩個來得遲的過來打招呼,佟州和任昭遠一起和他們聊了幾句,等那兩人和別人說話時佟州湊近任昭遠壓低聲音說:“今天來的人里不停往你這兒看的專門找你搭話的兩只手數不過來,性別男取向男還單身的少說十多個,上到四十七下到二十五全是績優股,你就沒有一個感興趣的?又不是讓你立刻上床,當交個朋友處處看都不行?” “你別弄酒莊了,趕緊注冊相親公司去,”任昭遠堵他一句,準備離佟州遠點,把手里酒杯換到侍者托盤里時順口問,“誰二十五?” 來的人年齡大多四十上下,任昭遠三十二,在關系近些的一圈人里已經是最小的了。 “譚錚啊,你不知道?” 任昭遠一怔。 第3章 好巧 譚錚乍看實在不像是才二十五的樣子,那份沉穩氣場放在一眾老總里毫不遜色。況且這個年紀能有現在的成就,即使有人幫扶也太難得。 任昭遠有個表弟也二十五,還小孩一樣高不高興全在臉上,一天到晚咋咋呼呼,吐槽導師把他當牛馬、擔心論文發不了sci、熬夜看游戲比賽、蹲點搶限量款球鞋……乍看像和譚錚差出八九歲。 可知道譚錚的具體年紀了,最初詫異過去后又覺得似乎也有跡可循。 那雙眼睛實在特別,定直看著你的時候干凈得像要把整個人完全鋪平展示出來,和其他在生意場上鉆營多年的人相比天冠地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