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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白轉回來,程硯問他從哪開始,兩個人研究了一小會,順利找到起始點。 程硯趴著抄作業,趙一白看他那狗爬的字體,補刀道:“你練那些年的字狗吃了?” 程硯手不停,觀摩了下說:“早不練了,越練越丑?!?/br> 趙一白說:“都說字如其人,我看你這字差臉一個銀河系啊?!?/br> 程硯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我本來寫字挺好看的,練丑的?!薄芭E?,說的我差點信了?!?/br> “就是?!背坛幾煊?。 他爸媽也是看不下去了,一張臉怪稀罕人的,但只要一碰筆桿子,乖乖,跟邪魔附體似的,什么書法大家都得靠邊站,王羲之來都別想教會他那種,程爸程媽給報的書法班是廢了,那錢等于打了水漂,他們兒子是個奇才,絕對不會被人輕易地牽著鼻子走。 “你今天沒來,小王子和社會妹干起來了?!壁w一白跟他講今天發生的事。 程硯抬起頭,來勁了:“上手了?” 趙一白點點頭。 程硯道:“湯嘉樂打她了?” “那倒沒有,”趙一白說:“高玲再怎么說一女生,湯嘉樂不敢動手,高玲按著他打的?!?/br> 程硯意料之中:“他敢動手就別想出三班的門了?!?/br> 男生打女生是特別沒品的事,他們這群小混子也是知道這點的,別說曲滔那些大老爺們不會放任這種事,程硯和趙一白在也不能袖手旁觀啊,小小的男子主義雖然不太上的了臺面,但還是有的。 “怎么收場的?”程硯在線吃瓜。 “老班來了,”趙一白在一邊坐下,撐著頭看對面的電視機,“兩人都請去喝茶了,一個沒跑掉,還牽連了曲滔?!?/br> “滔爺,”程硯無奈地搖搖頭,“啞巴吃黃連?!?/br> “他不無辜,媳婦進去了他得跟著?!?/br> 程硯笑了聲,想想也知道曲滔干了什么事。 “高明今天找你來著?!?/br> 程硯意外道:“高明?” 趙一白道:“嗯,我跟他說你沒來?!?/br> 程硯皺眉:“干嘛?” 趙一白說:“聽他說,好像是問你是不是真地想進校隊?!?/br> 程硯一直要求和二班打能是為什么?不是正因為高明是校隊的嗎?他只有打贏校隊的,才能有水平進這個校隊,他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道:“能是開玩笑嗎?” 趙一白說:“嗯,我跟他說了,他說知道了,也沒說什么事,讓我問你聲好?!?/br> 高明是他們這一屆唯一打進校隊的,幾百人里進那么一兩個名額,而且高明只是進了校隊,還不是校隊的正式球員,連上場的機會都很少,他已經在程硯他們摸不到的水平了,卻只在校隊里做個炮灰角色,可想而知校隊的入選標準有多嚴格,而程硯現在還打不贏高明帶隊的二班,離進校隊有著天大的差距。 程硯琢磨了一會,手上的動作也停了,趙一白關注著他的舉動,視線也沒有放在電視上,而是在一小會的緩沖之后,不經意地提起:“你為什么一定要進校隊?” 程硯回頭看了他一眼,擺手說:“不是約好的嗎?!?/br> 趙一白道:“我沒給自己一定要進的壓力,你不一樣?!?/br> 程硯的手再次頓住,緊接著又繼續起來,瞄著本子說:“有校隊為什么不進?能和外面的學校打比賽,還代表著學校的名聲,走哪兒都是光環,進了當然好?!?/br> 他說的確實沒錯,進了城南的校隊就夠吹的了,那比賽打的都是大的,不是什么校聯賽簡簡單單的一件事,是會和各大高校進行比拼,媒體是會親臨現場的,以及那些在籃球界有了名聲的實力派球員都會來觀摩,在鏡頭底下,在專業的球員眼下,從校隊走進CBA,再走向更好的賽事,這是一條有未來的路,所以它的標準嚴苛,因為有未來的路,走起來從來都不是容易的。 趙一白點了根煙,心思沉重地說:“進了當然好,我就怕你想要的不是這些光環,而是里面的人?!?/br> 程硯的筆桿子停了下來。 空氣冷了幾分鐘,兩個人沒再開口,趙一白靠著沙發看他,程硯在他這個角度里,輪廓清晰,動作明顯,停下來的那一瞬間,以及停了多少分,多少秒,幾乎都是可數的。 程硯低笑了一聲,筆桿子再次晃動起來,翻了個頁,寫得太快,字跡潦草的不行,錯的字涂成一團,繼續往下寫:“我以為我跟你說清楚了?!?/br> 寬敞的客廳里,沙發上兩個人,一個彎著腰寫字,一個靠著沙發抽煙,不像兄弟倆,第一眼就不像,倒有著幾番老父親和小兒子的味道,主要那氣質差太大了,趙一白老成的跟他那煙鬼老爸似的,程硯卻在那盡力認真地抄作業。 趙一白道:“我也在跟你掰扯個明白,程硯,你想要那些光環或許還有可能,你要是要那個人,別怪我沒提醒你?!?/br> 是關系到了一定的程度,趙一白才敢這么明說,不是他不支持程硯,不相信程硯,而是他不相信宋御,他不相信那個野心勃勃的宋御甘愿停下來拉程硯一把,甘愿讓他耽誤自己的時間,甘愿和他談談那禁忌的戀愛,甘愿承認和接受來自一個男生,來自程硯的那份喜歡。 他的反應太大了,他把拒絕表示的那么明確,不留余地,程硯再大的熱情也澆不熱他,趙一白作為局外人看的清清楚楚,他提醒程硯,只是不希望他非把南墻撞倒,才相信和宋御沒半點可能。 --